看到领头的人咽了口干沫,刀疤脸的壮汉不以为意,反而展露出一个笑容,柔声道:“官爷,时间是早了些,不过我们家主子急着出城,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
领头的人回过神来,探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在浩荡的商队的后面,还有一匹被层层包袱掩盖住的浅棕色骏马。
一位身着浅绿色梨花纹路的俊俏公子坐在马鞍上,漆黑的眸子带着跟年龄不符地深邃,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
这模样怎么好像在哪里见到过?领头人暗忖一句,不过这位公子的派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再开口声音收敛了之前的跋扈,变的谨慎起来,“这可不行,这些日子戒严,没有上头的令牌,谁也不准这个时候放行。”
坐在马匹上的正是落红瑛,听到对方的话,她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这段时日听闻太子将要游历回朝,所以出入城门的人都要严加盘查。可是却从未听说过不能放行!这帮官兵从内里就腐烂透了。
她敢说除了皇家的人,谁也出示不了什么子虚乌有的令牌。
壮汉显然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恭敬地将领队的人拉到了一边。
低头从袖管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包,“我家主子知道官爷们守城也不容易,略备了些薄礼,让官爷们能够喝碗热酒,暖暖身子。”
领头的人仰头,倨傲地从鼻翼中喷出两道暖流。
接过小包一掂,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舌头贪婪地舔了舔唇角,这帮商人倒是识相的很。
“既然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兄弟们也就不耽搁了。”
他转身努了努嘴,后面的士兵察言观色,当即六个人站成一排,同时发力推开了粗重的城门。
铁栓摩擦的吱嘎声响,在清冷的早晨分外的刺耳。
壮汉道了谢,翻身上了头马,抬起右手手掌下挥三下,原本坐在地上暂时休憩的骏马同时站了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城。
落红瑛走在最后面,等到出了城,她回过头看去,那帮官兵已经将脑袋凑在一起,正在瓜分小包里面的金子。
周围没有人注意她,落红瑛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带了嗜血般的残忍。
扭过头去一扬鞭子,马匹嘶鸣一声,抬起前蹄飞快的奔跑起来。
“太子,可以走了。”
城外的柳树林,一辆马车隐匿在里面,见城内放出来的商队走远之后,赶车的车夫恭敬的开口。
可是坐在车厢里的人,半晌没有声息。
车夫疑惑地扭头,才看到车厢的帘子半掀,自家太子一双潋滟桃花眼,带着狞笑盯着已经远去的车队。
“太子?”
车夫小心翼翼地低唤了一声,车厢里的人这才懒洋洋地收回目光,“三年没回来了,看来皇都变化挺大。”
车夫跟在他的身边已有数年的时间,怎么听不出话里的讥讽。
太子的声线本属阴柔型,可是话里带的语气,却充斥满说不出的狠厉。
“太子如今回朝,自然要变一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