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为何总是对我这般冷淡,我们毕竟是……毕竟是兄妹。”那两个字对他来说似乎尤为艰难,成为了他们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 鸿沟,阻隔了他悄然萌生的情感,让他打心眼里厌恶不已。但是此刻,他不得不借助这一层关系,来亲近苏明月。
谁知这唯一的一层关系,在明月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兄妹?大哥这话可说错了,你的好妹妹才刚刚历经千辛万苦的回来,难道你此时 不是该在玉络轩好好安慰才对吗?”
“月儿……”
“够了,再好的美景,没了欣赏的兴致,也没必要多做停留。你慢慢赏吧,我告辞了。紫萱,咱们走。”碰巧紫萱摘好了梅花回来,招 呼着一起,转身好不留恋的离开。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娇弱身影,那一身举世无双的气度风华叫他实在移不开眼。
若是,若是月儿能被逐出苏府,不再是苏家的女儿,那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苏明轩的心中,渐渐扭曲生成了一个恶毒的念头。
回去的路上,紫萱看着怒气冲冲的小姐,有些莫名,疑惑问道:“小姐,大少爷说了什么,惹得小姐这般不快?”大少爷一直是府中出 了名的谦谦君子,对谁都和和气气,府里的下人们都喜欢与他亲近,平日里总是对他夸赞有加甚是尊敬。她实在想不明白,大少爷能有什么 惹到小姐生气的。
“日后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变态,想起来我就觉得恶心。”对自己的亲妹妹生出那样的腌臜心思,还真是龌龊至极。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见明月一脸沉凝愠怒,也知道她不是在说笑,于是乖乖应下。
两人一路疾步前行,路过一处小花园时,忽然听到假山背后传来两个丫头争执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伺候香沫的小环和伺候柳箬的桂枝 。
只听小环语带嘲讽的道:“一个通房丫头,能享受半个主子的待遇已是不错,还妄想吃这珍贵的血燕粥。谁不知道,相爷曾经吩咐过, 这府里的血燕都要先紧着我们姨娘。”
“你胡说八道,柳姨娘那也是相爷正经抬进府里的,怎么会是通房丫头呢。”桂枝眼冒寒光,愤怒的嘶吼道。
小环又是冷笑,捏着帕子不屑的白了她一眼:“正经姨娘?嘁,果然是青楼里的下贱蹄子,对咱们相府的规矩是一窍不通。今儿我就明 白的告诉你,也好让你家那个能看清自个儿的身份。大户人家里的姨娘,那都是要给主母磕头敬茶,得了红包才能算是承认了身份。她那日 自己打翻了茶,过后又再没给大夫人敬过茶,不是通房丫头又是什么。”
小环一席话说的桂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神愤怒的盯着小环,只恨不得吃了她,最后实在是气不过,扑过去与她扭打在一起。
戏听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明月拉了拉紫萱的袖子,示意她跟自己悄悄离开。
香沫和柳箬不能和平共处,这早在她的预料当中。当初香沫踩了苏炳成的痛楚,原本是要被赶出府去的,若不是突然发现有了身孕,如 今还不知道在哪里苟且偷生呢。只是有的人啊,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自从被苏炳成抬做了姨娘之后,这个香沫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是越发的 放肆了。也就是仗着肚子里有货,何梦芷一时也不敢动她,这才嚣张跋扈得紧。
如今苏炳成又娶进来一房小妾,还是一进门就怀上了的,这对于香沫来说是多大的威胁简直不言而喻。再加上进门当天苏炳成对她的关 爱,显然已经超出了对一个小妾该有的重视,又怎么不叫这群生活在后宅的女人心生忌惮。
让她们互相掐着也好,不过这件事情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这相府中最小的孩子也就是苏明丹,也有十二岁了。这十二年中,苏府里竟无 一人怀孕,实在是有点不科学。毕竟苏炳成还当壮年,府中姨娘小妾也是一大把,年轻貌美身强体壮的也不在少数,怎么就是怀不上呢?! 看他那么着急得到自己血的样子,似乎不止是为了延年益寿那么简单。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小环和桂枝在花园中大大出手,这件事自然很快就惊动了管家,追究下去又惊动了现在执掌中馈的二夫人蒋碧云。
香沫和柳箬两人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让别人抢了说话的先机,于是前后脚的进了二夫人的院子,跪在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直 把这个素日里沉稳内敛的二夫人也哭的脑仁疼。
但这件事又有什么办法呢,当时是柳箬自己不肯敬茶,如今沦为了通房丫头,也实在是怪不得别人。
不过她肚子里到底还怀着苏家的子嗣,蒋碧云一时也不好自己决断,便去了老夫人的荣贵院,把这件事情交给老夫人来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