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句话,击溃了沈若兮所有的辩驳,让她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再也无法多说出一个字来。不,不不不,她不能连累父王,绝对不可以。
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裙裾,看着眼前被侍卫们扣押着的沈若兮,凰凤瑶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如此卑劣。就因为心底里那一点自以为是的感情,居然会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陷到如此境地。她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来。噗通一声,凰凤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自责,跪在沈若兮的身边,伸手抓住凰阙的袍摆,“父皇,兮儿不是妖女,兮儿不是妖女。这一切都是瑶儿,都是……”
“皇姐,父皇如今正在气头上,你莫要再胡言乱语了。”见她要说出真相,凰凤怡一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起来,顺便看着凰阙请罪,“父皇,皇姐与沈若兮自小一起长大,沈若兮之前又一直是皇姐的伴读,情分自然比旁人更深重些。还请父皇原谅皇姐的一时失言,莫要与皇姐生气。”
她这么说,是在提前给凰阙打预防针,先将凰凤瑶要说的话归结为她与沈若兮感情深厚想要偏帮的胡言乱语。那么之后就算凰凤瑶说出真相,凰阙因为疑心也不会相信。
谁说笨蛋就没有聪明的时候,凰凤怡这个时候不久挺聪明的么。
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变得恐慌。可是偏偏就有那么几个人,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连眼神都欠奉。
凰天霖阴森的目光从沈若兮身上移开,落到不远处苏明月的身上。却见她面色平和,正手执银筷旁若无人的吃着面前一碟芙蓉掐糕,凤眸阴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苏明月侧过头来,对他露出一抹可以称之为嘲讽的笑容。那双原本清丽的凤眸,顷刻间大雾弥漫,就仿佛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被大雾盖住,谁也看不到底下究竟是平静安然,还是汹涌澎湃。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也像是利剑一般,带着冰冷的寒气,直直射向自己,让自己的脊背骤然一凉。
那双凤眸,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而她之所以这么泰然,完全是想看一看自己这群跳梁小丑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
握住白玉莲花杯的手指忽然缩紧,有细微的碎裂声传来,就好似他早已控制不住的怒气,即将要喷薄而出一般。
这个女人,为什么永远不按常理出牌,为什么她好像随时都这样镇定自信,仿佛任何苦难在她面前都将化为无形,她可以轻易破解他们设下的一个又一个陷阱,甚至还能顺便嘲讽一下他们的手段卑劣学艺不精。
看着被人押着跪在地上,好似失去了精神支柱已经认命的沈若兮,凰天霖忽然觉得,她死不了,齐王府也亡不了。
可是,他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局面,怎么可能任由它就这么被破坏掉。
凰天霖阴沉的眼风在几个不同的人身上扫过,那些人得到授意,点头表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陛下,云宁公主也是老臣看着长大的孩子,自幼乖巧温顺,若说她是谋朝篡位的妖女,老臣怎么都不会相信。”兵部尚书倏地站了起来,匆忙过来跪在齐王身边,语气铿锵的道。
“是啊,陛下。臣也认为,似云宁公主这般娇弱可人的女子,绝不可能是祸国的妖女。”新晋的御史台新秀也一并走过来跪下。
“还请陛下生聪明断,莫要冤枉了云宁公主。”
“陛下……”
“请陛下明鉴!”
陆陆续续的,又有好几个朝中重臣走过来跪下,黑压压的一片人跪在凰阙面前。
凰天霖扫了苏明月一眼,灿亮的眸子似乎带着一抹挑衅光芒,他倒要看看,如今这样的局面,她还要怎么救下她的闺中好友。
苏明月看着跪在凰阙面前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就知道凰天霖在打什么算盘。凰天霖这是在变相的告诉凰阙,一个小小的齐王之女罢了,居然能劳动这么多人替她保驾求情,如果说她真的要谋反的话,那么这些人会不会成为她的帮凶呢?
齐王如今也明白了,果然是有人在暗中想要陷害齐王府,不过是借着若兮开刀罢了。只是现在这么多人一跪,等于是在威胁皇帝,让他放过沈若兮。如果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还可以说是爱女心切,就算求情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难道,这次齐王府真的难逃一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