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只觉得寒光闪烁。眨眼间,四名黑影齐齐倒下,而巫子墨一身黑衣,站在月光之下淡然而笑。
虚惊一场的刺杀,来得快也去的快。巫子墨蹙眉站着,眸中光华明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翌日,巫羌国太子在南诏国帝都遭遇刺杀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凰阙以顾念太子安危为由,给了礼部三日时间,将七公主和亲的事由尽数准备好。
谁都看的出来,凰阙这是着急把这个烫手山芋给送走。
留在帝都,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要如何向巫羌国交代。但只要出了皇城,这巫子墨是生是死就跟他没多大关系了。
三日后,凰凤怡从帝都出嫁。两国和亲乃是大喜事,陛下借此为由大赦天下。有见机的朝臣顿时上书,言明宰相府欺君之罪全因大小姐苏明珠肆意妄为,其余人等不过是受其牵累,并不知情。苏炳成再在牢中大喊冤枉,声泪俱下的表了一番忠心。陛下年期多年来为国事操劳,劳苦功高,此次也是对女儿寄予厚望一时不查,故而免了苏府上下人等的罪过,并复了苏炳成宰相之职。只不过罚了薪俸,又削减了权势,却也是极大的恩赐了。
但是苏家大小姐,南诏国第一美人苏明珠,以非残花败柳之身妄图混入宫廷,藐视天家威严,欺瞒圣上,罪不可恕。虽大赦天下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于是凰阙下令将其仗责四十,贬黜到了帝都外一处尼姑庵长伴青灯古佛去了。
宰相官复原职,一众朝臣自然前来道贺,不过宰相大人一律闭门谢客,只说忙于筹备两个嫡女的及笄之礼,实在是分身不暇。就连平阳侯夫人亲自递了拜帖,也未曾得允见上一面。
此次宰相府蒙难,平阳侯府置身事外,到底让两家生出了嫌隙。
而从头到尾,最悠然自得的,怕是就剩苏明月一人了。
得到凰阙大赦天下的旨意时,她便知道,苏炳成这次算是活了。所以对于后来凰阙连发的几道旨意,也就并不觉得有多奇怪了。只要他们回来之后长点教训,不来招惹她,她倒是不介意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他们还是不知道收敛,就怪不得她了。
宰相回府的第二日,苏明月坐在初云苑中,将昨日和紫萱她们一起采的花瓣仔细铺在石桌上。
“小姐,我还是不明白,就算是为了操办您的及笄之礼,也用不着非要把大夫人他们一起救了吧。”紫萱一面小心的帮忙铺花瓣,一面伸手护着面对风把铺好的花瓣吹走,心里忍不住有些怨念,大夫人可不是个会感恩戴德的人呢,指不定现在又在琢磨什么坏点子。
花瓣都铺好了,苏明月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指使紫萱,“小心护着,别让风给吹飞了。”
紫情从一旁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苏明月的时候忍不住也跟着抱怨,“就是啊小姐,咱们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一次解决,还没高兴两天呢您又劳心费力把人救出来,早知道这么折腾,当时何苦把人弄进去。”
“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笨。”忍不住一人赏了一颗爆炒栗子,苏明月翘着二郎腿在另一边的秋千上坐下,端了一盘新做的点心细细品尝,“苏明珠一事,顶多也就是能把她一个人拿下而已,伤不了宰相府的筋骨。陛下处置之时在气头上,回过神来也该知道,就算借苏炳成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明目张胆把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儿往宫里送,那简直是自寻死路之举。苏炳成没这么笨,陛下也没这么笨。”
“可是,若不是小姐筹谋,相爷他们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啊?”紫萱还是有些不明白。
苏明月摇摇头,这丫头啊,格局还是没放开,“其实就算我不筹谋,他们也是死不了的。我之所以请云妃走这一趟,目的不是为了救他们,而是救我自己。”
“哈?”紫情觉得自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跟小姐比智商,她明显不够格啊。
反倒是紫萱,听到这话之后咬着唇沉默了下来,低头细细思索去了。片刻后,她刷地抬头看着苏明月,“小姐,难道齐王寿诞那日,陛下还是对小姐生了戒心?!”
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说法,苏明月将手中的点心丢进嘴巴里,“不得不说,凰天霖这一刀戳的实在是够狠。当初凰家用那种手段得了帝位,自然是要防着别人用同样的手段了。陛下这些年,越发的多疑寡恩,凰天霖对兮兮的指控虽然是借由一个骗子之口说出来,但却还是戳在了陛下的心窝深处。你们没看,凰凤怡闹成那样,陛下也没为难贤妃半分吗?反倒在这几日赏了不少东西,说是安抚贤妃,实际上却是试探。想必再过不久,宫里又会多出许多人,来分摊陛下的恩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