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野上下都在猜测,你和秦王究竟谁能得到太子之位。猎宫之时,陛下对秦王印象已然改观,这几日听说他时常在陛下面前表现,陛下对他印象甚好。你若是再不有所行动,只怕太子之位就要变成他的了。父王让我来问你……”
“比起那个位置,我宁愿找到月儿。若是没了她,我要天下又有何用。”凰天爵拂袖,王位与他可有可无,但苏明月不同,那是他此生唯一挚爱的女子。
他的深情让沈若兮动容,“可你若当真不舍月儿,就更该得到那个位置,不是吗?”
一些浸淫朝堂多年的人敏感发现,璟王一改往日不喜权威争斗的作风,忽然在陛下面前殷勤起来。朝堂上对各种政事慷慨陈词,朝下虽恪守本分丝毫也不逾越,可也会时不时的到养居殿给陛下请安,虽然不似其他皇子一般说些奉承的好听话,但对比起以往的冷漠来,却已经是天壤之别。
这一切不止其他人看在眼里,凰阙身为当事人,更是深有体会。
这一日下了早朝,凰阙由习风陪同着回了养居殿,刚一坐下,便有內侍进来通传,说是秦王来了。凰阙歪在软塌之上,眼眸半睁半闭,撑着脑袋既不说召见,也不说不见。
习风站在一旁,不轻不重的给他按捏着太阳穴,进来通传的內侍悄悄给他递了一个眼神,习风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动了动,俯身在凰阙耳边小声道,“陛下,秦王殿下此时来见,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您看是现在唤他进来,还是让他回头再来?”
他这话说的虽然讨巧,但其实也是冒了风险。今天在朝堂上的时候,众朝臣对于秦王颇为支持,但凡秦王说的话,必然大力支持。这种情况对于凰阙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现象。所以刚下朝秦王便来求见,凰阙多少有些不想见,也是想要凉他一下。但习风在宫中多年,若说没有一点名利之心,凰阙也是不信的。只要这名利之心不出格,大头还是在他的身上,他也不会介意。一个人如果当真淡泊名利了,也就更不好掌控。所以习风才会开口询问一下,即有亲近秦王的意图,却也只是不过分的点一下罢了。
若是平时,习风也不愿做这等事情。主要底下那內侍是他徒弟,原本就准备提拔起来,日后接他的班,这举手之劳的忙倒还是愿意帮上一下。只是回头他还的跟这个小子好生说说,选主子也该好好擦亮了眼睛才行。
果然,凰阙掀起眼帘瞟了他一眼,那一眼不咸不淡,却看得习风心头一跳。他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就听凰阙道,“你这老东西,倒是两不得罪。罢了,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且让他进来吧。”
其实秦王这个时候过来,能有什么要紧事,若当真是要紧事,方才在朝堂上就该说了。
片刻后,秦王大步进来。他今日穿了一件宝蓝色湘南锦缎的长袍,外面罩着一件颜色稍浅的薄纱外衫,腰上玉扣绸带上挂了一方四海升平红宝石点翠金的玉佩,这一身淡雅清隽的装扮,显得十分玉树临风。他一进来,便先撩了袍摆给凰阙请安,听到免礼之后直起身子灿然一笑道,“父皇,再过不久便是父皇的生辰,儿臣以为,此次岐鸣山父皇能大败叛军,实乃父皇恩泽深厚苍天眷顾,此次父皇寿辰应当大办。但这只是儿臣私心里的想法,却不知父皇觉得如何?”
往年凰阙的寿辰都是皇后一手操持,如今皇后已死,凰阙一时都没想起来自己的生辰就快到了。听到凰天霖这么说,心中不由有些感动,“难为你有心,还想着这些。今年不比以往,且诸事繁多,不如一切从简吧。”
回到宫中之后,飘素宫的宫人便来禀告过云妃和小皇子失踪的事情,这几日凰阙一直派人在查找他们母子下落。一个宫妃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是小皇子。偏偏怎么都找不到,就好似他们凭空消失了一般。凰阙心中甚是不虞,也确实没有什么心情过生辰。
“父皇,儿臣知道您甚是担忧小皇弟和云贵妃,但父皇乃万民之主,这寿辰怎能马虎对待呢。璟王兄前不久才为我南诏击退巫羌王属大军,若此时我南诏竟连君王的寿辰都不操办,空这些野心之辈又生二意。”凰天霖面有忧色,一副为天下苍生考虑的模样,沉吟了片刻又道,“若是父皇信得过,儿臣斗胆请旨,操办父皇寿辰,定会按照父皇要求一切从简,又不会让周边属国看了我南诏的笑话。”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根本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