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爵的消息,恐怕现在人就救不回来了。
巫子墨摆摆手,走到床边坐下,“你们赶紧,该治伤的治伤,该开药的开药,别都杵在这里了。”
擅长外伤的那个太医赶紧打开药箱,联合另外一位太医,专心的给苏明月治舌头上的伤势。直到看她的舌头不再出血了,这才暗地里松了口气。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们是真怕这位娇兰殿的姑娘又出了什么要命的事。虽然没有人清楚这位姑娘的身份来历,但是从这段日子太子对她的态度来看,这姑娘在太子心中肯定有着很高的地位。所以如果这姑娘有什么闪失,估计太子说让他们陪葬话也不全是威胁。
当一碗热腾腾透着中药特有的浓郁的味道传来时,苏明月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看见巫子墨坐在自己床边,而几个拎着药箱一看就是太医的老头站在自己面前,她重重把头瞥向一旁,闷声道,“你何必要救我,反正我终归也是要死的,如今死也算是我自己如了你们的愿,免得你们日后再动手麻烦。”
“你就这么想死,没有他你就当真活不下去?!好啊,那我偏偏不让你死,我一定要让你活着,让你生不如死!”见她一醒过来就要寻死,巫子墨心头一口怒气上来,甩开她的手口不择言的怒道。
苏明月眼睛睁了睁,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无声的眼泪从眼角滚落,还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巫羌国的太子爷,一惯的狠辣无情,又怎会让我死得痛快。”
在场人纷纷垂头,权当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两人此时的话。
太子爷一惯的狠辣无情不假,这在巫羌国上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要说面对眼前这个姑娘,太子爷那可是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真心,旁边人一眼便能看得清楚,太子爷待这位姑娘不同。于是在他们眼中,苏明月就变得十分的不识好歹起来。
“你一定要同我这样说话?你一定要如此气我?一定要让我对你下了杀手才甘心?”巫子墨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此生还从未如此对待过一个女子,可偏偏第一次将一颗真心献上,却被人家完全不当一回事,甚至弃如敝屣,眼里心里都是那个负了她成了她杀母仇人之子的男人。
他自认不比天下任何一个男子差,可如今却输的一败涂地,让他怎么能甘心。
苏明月抿紧了嘴唇不说话,可眼泪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巫子墨不喜欢看见别人哭,尤其是女人。对他而言,女子的眼泪太过软弱,恍若是召之即来的工具,最是能激发男人怜香惜玉的心。所以他很讨厌有女人在他面前哭,以往但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掉泪,一定会被他赐死。可是如今,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子的眼泪,她明明伤心欲绝恨不能死掉,却还倔强的咬着嘴唇,就连抑制不住的哭泣都是默默无声,好像一盏摇曳风中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蜡烛,让他心底的愤怒渐渐消失,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我说错了话,我明知你此时伤心难过,却还要说话来伤你,是我不对还不成吗。你不要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坏了。”巫子墨语调温柔,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样的语气,还有说出来的话,确实将在场人的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看着那个躺在床上跟太子怄气的小女人,连喘气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可是太子殿下,往日纵横整个巫羌,便是连王上和王后都不曾放在眼中的太子殿下,如今居然对一个小丫头道歉,而且还是这般手足无措的道歉。分明不是他的错,却还要将错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苏明月听了他的话之后,却哭的更凶了,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
再温柔的语气又如何,巫子墨不是凰天爵,在这个时候,她想念的是那个叫凰天爵的男人,她想看上他一眼,确定他是不是平安无事。
这一步棋不在她之前的预料之中,所以她根本无法判断巫子墨所说究竟是真是假。如果她费心筹谋这一切,不惜将自己推到和他对立的位置,不惜深陷如此险境,到头来他却不在了,没有人陪她走以后的路,她一个人要怎么面对。
苏明月的眼泪,让巫子墨彻底没了办法,哄也哄不好,骂又骂不得,最终只能无奈妥协,“你先不要哭了好不好,现如今还并未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让那边的人留心着,一有消息就通知你还不成么?你别哭了,好好养伤可好?”
“当真?”苏明月当真止住了眼泪,双眼通红的看着他,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