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不过这次没等孙老爷命令他跪好,他主动调整姿势,还跪着朝前爬了几步,一边磕头,一边连呼“冤枉”。
孙老爷一听“冤枉”两字,差点没忍住要打。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当官几十年,每次审案,但凡堂下有人叫冤枉,下一步都是“还敢狡辩,给我打”,形成了条件反射。好在丁文书使眼色,才让他冷静下来。
“你说你冤枉,本官倒要听听你怎么个冤枉法。如实招来!”
“小人……小人……”林二文不知从何说起。
“丁师爷!”孙老爷叫习惯了,顺口把丁文书称为了师爷。
丁文书也只有应道:“在。”
“你来问话。”既然不能打,孙老爷实在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便推给了丁文书。
“是。”
丁文书转身,朝着林二文问道:“林二文,本月初一,你来报案,说王有治杀人。当时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是……真的。”
“你说王有治与王家的丫鬟私通,那丫鬟是谁?”
“这个……小人只听到声音,不知道是谁。”
“你确定王家小姐是腊月二十八的晚上死的吗?”
“小人……确定……”
“你说在腊月二十四就知道了王有治杀人的计划,怎么不早来报案?偏要等到王有治杀死了王家小姐,才来报案?”
“小人……一开始不敢得罪王有治……后来被他发现了,怕他连我也杀了,这才来报官……”
“你说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因为被王有治发现了,于是仓促逃命。路上被米铺伙计叫住,才躲了起来,是吗?”
“……是。”
“来人,传米铺伙计。”
“啊。”林二文突然陷入了绝望。
小书棋显得很慌张,脑袋后的小辫子也随着牙关打颤而抖动不已。粉扑扑的小脸僵硬得不知怎么变换表情,眼睛睁着,透出一股惧怕。
来到堂前,见林二文跪着,他也顺势跪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丁文书问书棋。
“书……书棋……”
“在米铺当伙计?”
“是……”
“你旁边这个人,认识吗?”
“他叫二狗……不,林二文……”
“他说这几天都在你家里避难,是吗?”
“是……”
“他怎么会想到在你那里避难呢?”
“因为……因为腊月二十八那天晚上,我碰到了他……”
“腊月二十八晚上?确定是那天吗?”
“是……”
“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是在……”书棋欲言又止,看了看林二文。林二文一个劲朝他眨眼。
孙老爷明察秋毫,再拍惊堂木!“不许眉来眼去!”
丁文书道:“实话实说。否则你就是共犯,要坐牢的。”
“坐牢”一词实在可怕,把十二岁的小书棋吓得差点哭出来,好一会儿才忍住眼泪,瘪着小嘴,老实交代,“我是在……是在他家屋外的竹林里看到他的……”
林二文一声叹息。
丁文书不依不饶,“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干嘛?”
“他在……他昏倒在地上,脑袋后面在……在流血……”
孙老爷大喜,指着林二文大喝道:“好你个林二文!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二文彻底服气,埋着头,半天吐出一句:“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