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恕罪,奴才知错。”
宇文寒险些被气得跳脚,沉静的语气也出现了裂缝,“你给我立刻进去休息!”
侍童闻言,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给本宫回来!要去哪里?”宇文寒冰冷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头一次控制不住地发了火。
“奴才听从殿下吩咐,去休息!”
“你的床在里面!”宇文寒尽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谢殿下抬爱,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侍童,不敢睡在殿下的寝宫里。”侍童不卑不亢,“如果殿下没有别的吩咐的话,那奴才回自己屋了。”说罢也不管自己的主人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宇文寒一掌将面前的梨花木桌给劈了个粉碎,声音把新上任的东宫总管小叮当给吓了一跳。
小叮当快步走进来,看到头顶冒烟的主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主子有何吩咐?”
“是谁把他安排在别的屋子的?”宇文寒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的总管。
小叮当脑门子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主子入主东宫,又还没有正式立妃,几位夫人都安排在别殿,他考虑到主子和公子的关系,已经冒险将公子安排在主子隔壁了,现在看来,主子对这个安排岂止是不满意,那是相当的不满意。小叮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奴才的疏忽,奴才这就去重新安排。”
“回来!”宇文寒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太不冷静了。父皇把他和焘儿弄进宫里,无非就是想就近监视,并找到他的弱点一网打尽,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该冷静,他没想到,韶的存在给他带来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估,他觉得头有点疼。他知道韶在生气,但是他不可能把韶一个人留在太子府,他没有办法让韶待在他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只是,漫漫长夜,没有那个清冷美丽的人在怀里,他可以肯定自己根本不用睡了。
小叮当见主子已经平静下来,于是大着胆子走上前,低声道,“主子请跟我来。”
小叮当打小伺候他,宇文寒倒不怕他有什么坏心思,于是跟在小叮当身后走进寝宫里。
小叮当走到床的左侧,那里是放铜镜的地方。铜镜跟宫里其他地方一样,为了防止打碎,都是直接镶嵌在墙上的。小叮当走到铜镜前,伸手在右上角的榫子上按了一下,那面铜镜竟然缓慢地打开了!
宇文寒看到打开的铜镜,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伸手在榫子上按了一下,铜镜无声地关上。宇文寒低头问小叮当,“那些知情的人?”
“主子放心,奴才已经处理好了,他们永远没有机会告诉别人。”
阮韶回到自己的屋子,脱下外衣,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思考。
他的屋子在宇文寒寝宫的右侧,是个偏房,只住了他一人。左侧偏房住的是小叮当。
侯门一入深似海,那丛丛高墙,原本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只是他如今跟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除了能走能跑之外,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这样的自己要怎样才能把小纬安全地带离这个该死的皇宫!
阮韶盯着自己越来越白嫩的双手,眼底是从未有过的颓丧,他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到这样狼狈不堪的地步。
“小纬……小纬……”阮韶呢喃着这个名字,如今,也只有这个名字能让他的心保持温度,不管怎样,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把小纬平安地带出去。深吸一口气,阮韶坚定着心底的信念。还好,他今天看到小纬气色很不错,看来小纬已经从恒儿的离去中渐渐走出来了。想到那可怜的孩子,阮韶心中又是一痛。紧紧地握住拳头,阮韶告诉自己,他一定会让宇文家族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一定!
看着那微微颤抖的背影,宇文寒冷凝着眉眼,负手站在那里。
想走吗?
我不会允许的!
韶,你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宇文寒的人!你哪里都别想去!
宇文焘收手抱紧怀里的人,他知道怀里的人根本没有睡着。阮阮毕竟稚嫩,虽然极力掩饰,但又怎么逃得出他的眼睛?
阮韶是皇兄的,阮阮是他的,他们兄弟俩看中的东西谁都休想夺走!就是他们自个儿那也是妄想!这些时日的相处,宇文焘太了解这兄弟俩了,阮阮心肠软得跟棉花似的,那个阮韶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否则不会因为一个风尘女子放弃掉大好的逃生机会,他不动声色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这兄弟俩即使恨他们,但是一旦出现比他们更弱的弱者,兄弟俩一定会出手相护。
宇文焘随手在阮阮身上一拂,然后起身走到外间,召来宇狮,“你下去安排,是那个孩子该出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