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阮小纬过得有点浑浑噩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人也焉焉儿的没有什么精神。到了晚上,阮小纬很早就爬上了床,装作睡着了的样子,但耳朵却一直竖起听着外面的动静,子时初了才听到男人回来的声音。那男人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但是他就是知道他回来了。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不知为什么紧张得浑身燥热,脸颊火辣辣的,有些羞赧又有些恼怒。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他不自觉地屏气凝神,一抹温润的呼吸随即靠了过来。
这该死的混蛋想吻他?!
这个想法一旦成形,阮小纬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奇怪,好像很兴奋很期待似的,连心跳都变得剧烈起来,咚咚咚的,那么大声,阮小纬都怀疑男人听见了,他好想吞口水,但又怕被混蛋发现他在装睡,那人可丢大了。
然而男人却没有吻他,那温润的呼吸在他脸颊附近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就退开了。男人抬手给他理了理被子,然后转身走了。
黑暗中阮小纬睁开眼睛,莫名的委屈让他鼻子发酸,眼眶很快就红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委屈,好委屈。越想告诉自己不要哭,他就越忍不住,泪水跟泛滥的潮水一样,很快就打湿了鬓发和枕巾。
“公子?”宇虎不知什么时候现了身,隔着一丈多远的位置,唤了一声公子。见过了很久公子都没有言语,宇虎又轻声道,“公子有段时间没去那边了,是不是去看看?”
阮小纬终于有了反应,他浑身一震,随手抹了一把脸颊,蹭地坐了起来,跑下床一把拉住宇虎的袖子,“走,我们去看糯米团子,他一定担心坏了,我这么几天没去,也没告诉他为什么,我怎么可以这样?”
宇虎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阮小纬的头,“别慌。”
阮小纬顿了顿,不知为什么,宇虎那温柔的大掌触摸到他头顶时,他的心很奇怪地颤了一下,连刚才的那些慌张情绪都莫名地沉淀下来了,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黑暗里其实看不清楚宇虎的表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他。
“走吧。”还是宇虎打破了沉默。
阮小纬任宇虎揽着他飞檐走壁,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是宇虎发现他哭过了,一直在隐忍?那他呢?他刚刚对宇虎的心颤代表着什么?阮小纬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直觉再想下去就危险了。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不断地刻画那个混蛋的样子。阮小纬没有意识到,他是那么害怕有人取代了他心中那个混蛋的位置。
小糯米团子确实担心坏了,这么大半夜里居然还坐在门口,傻愣愣地用小手撑着小脑袋望着小院那一堵围墙,那个人除了第一次的时候是从院门口进来的外,其他时候都是被一个黑衣人给带着从墙上跳进来的。
哑巴太监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只好用阮小纬带过来的厚厚外衣把小主子裹成个粽子。他咿咿呀呀地比划,企图劝小主子去休息。小主子却摇摇头,用他的方式告诉他,那个人一定会来的。
接过那扑到自己怀里的小身子,阮小纬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这几日他光顾着自己去了,忘了还有人需要他,蓦然想起他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皇兄了。抱着那软乎乎的小身子,眼下心里的沉重似乎在被另一种沉重代替,他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他还有人要照顾,儿女情长什么的,就暂时先放到一边吧。
阮小纬把小糯米团子抱起来,然后对小哑巴点了点头示意他去休息,然后进了屋子,抱着糯米团子上了床,糯米团子跟黏在他身上似的,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阮小纬拍拍糯米团子的小脑袋,“放开吧,我不会跑了。”然而糯米团子不听。阮小纬没有办法只好沉了声音,“你听着,以后不准这么晚了还待在外面,必须乖乖地早点睡觉。我答应你,以后若有事不能来,一定会先告诉你,听见没有?”小脑袋点了点。
听着小糯米团子迷糊的声音,阮小纬这才知道,这几天睡得不好的,何止是他一人。这只小小的糯米团子显然已经把他当做唯一的救赎了。一时之间那种被喜欢的人需要的感觉盈满了心怀,让他又有了前行的力量。不自觉地收手小糯米团子抱紧,阮小纬柔声说,“快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样的话,这句话,这个小孩记了一辈子。
宇虎如大树一样笔直的站在黑夜里,那孤寂的背影给人感觉一直在忍耐什么。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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