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重新生活在一起。他怎么能如此软弱?阮韶收紧了手,将累坏的孩子抱在怀里,他要让小纬脸上重新绽放出红梅树下甜蜜的微笑。阮韶闭上眼睛,平静着骚动的心。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必须忍耐,创造时机。
小纬,在那之前,好好保护自己。你放心,哥一定会让宇文焘那个男人生不如死的。
也许是因为心爱的人就睡在他怀里,阮韶觉得异常安心,连带着也有些困倦,很快也迷糊起来。
宇文兄弟二人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副兄弟情深交颈而卧的画面,两人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
宇文焘走上前,克制着拍了拍阮阮。当然,他其实想做的是把这个抱着阮阮的家伙踢到山那边去。
阮韶并没有睡得很沉,看着怀里依然睡得香甜的人,压低声音道,“不要吵醒他。”说罢,想将怀里的人抱起来,却被男人挡住了。
宇文焘冷声道,“我来。”
阮韶却不放手,现在的他恨不得在眼前这男人身上捅个十七八刀。
显然,宇文焘所有的耐性都给了阮阮,即使眼前的人是阮阮放在心口上的哥哥也不行,或者说,正因为眼前的男人是阮阮放在心上的人,他更不爽,没有一脚把他踢飞完全是看了自己皇兄的面子,所以宇文焘毫不客气地嘲讽,“你确定现在的你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你的宝贝弟弟送到本宫的行宫?”
“焘儿!”
宇文寒上前一步,站到阮韶身边,森冷的语气显示,太子殿下生气了。
宇文焘不再言语,只是弯腰将阮韶怀里的人抱起来,出了亭子飞檐走壁地回了自己行宫。
阮韶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离得并不远,什么时候都可以见面。”宇文寒弯下腰坐到软榻上,将人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力道适中的揉捏着,“被人压了这么久,腿麻了吧?”
是,他不但不可能抱着弟弟行走,连站起来都成问题。对于男人的温情,阮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他还没有从别的世界回过神来一样。男人愿意装他就受着,他不相信这个男人能装一辈子,就算他想装一辈子,他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夜很深了,男人的怀抱很温暖,阮韶被男人抱在怀里也很温暖,然而他听见自己的心结冰的声音。
“小纬……小纬……”阮韶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呼唤着这个名字,口里一阵发苦。
胸口蓦然传来一股异样的温柔,阮韶手伸进胸口,摸到小纬送给他的玉麒麟,眼泪潸然而下,同一天里,他第二次流了眼泪,曾经的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流血不可能流泪,原来不过是未到伤心处。
宇文寒埋首在韶的脖颈里,没有看见他心爱的人泪流满面,他享受着韶独特的味道,声音沙哑,“韶,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安寝如何?”
阮韶冷冷笑了笑,声音没有起伏,“好。”
阮小纬皱了皱眉,他似乎听见皇兄在叫他。猛然睁开眼,胸口传来异样的灼热,阮小纬伸手握住那块玉麒麟,他清清楚楚地听见皇兄在叫他。
阮小纬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这里是宇文焘的行宫没有错,那皇兄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等了半天,却再也没有听到,阮小纬眨了眨眼睛,想兴许是自己对皇兄思念过甚出现了幻听,于是闭上眼睛,不自觉地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很快就睡着了。
宇文焘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心情很复杂。他很认真地思考着让阮韶消失的决定。很快,他就发现这条路不通。不说阮阮不会原谅他,就皇兄那里他也不好交代。那只剩下一条路了。宇文焘皱着眉头,那就是分开他们。要分开这兄弟俩,首先得等他皇兄登基。等皇兄登基后,他就奏请搬出京都,搬得越远越好,想必皇兄也会很赞成他的决定。他就不信皇兄见这兄弟俩相亲相爱的不吃醋。
就这么办。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让老东西退位。
当然,眼下嘛,他要做的是,好好享受和阮阮在山上的日子。
宇文焘很不爽,原本他跟阮阮在行宫甜甜蜜蜜的,正准备跟皇兄商量,祭祀完后,皇兄先行回宫,他再多待几天的,结果一封皇城来的加急快件打破了他的美梦。
打破他美梦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叫紫月国的弹丸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