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那么远的地方。早知如此我们母子还不如在雍城老老实实的看守先王宫室,至少不会落得母子别离的境地!”
成蟜榻前,杜凌抱着子婴竭嘶底里的吼道。
而躺在病床上的成蟜,这一会脸色更是苍白了些许,两侧跪坐着数名秦军宿将,也是尴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刚才,他们刚刚提出了暂且听从赵王谕旨,将子婴送往邯郸的建议,不曾想却让子婴的母亲反应如此之巨。
细一思索,自己一个大男人却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提出把一个两岁的孩童送去做质子,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不送的话,不仅世子,恐怕留在饶阳的五千人马都将顷刻覆灭。虽然长平一战后赵国国力日衰,但依然是东方六国中军力排名靠前的存在。恐怕也绝对不会容忍有一支不听话的军队在自己国内。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仿若时间静止一样,除了每个人的喘息声,静的没有一丁点的杂音。
就在这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响,划破了屋内的寂静。
“父亲、母亲,我想去邯郸!”
看着屋内陷入僵局的气氛,有着成年人智慧的子婴,当然清楚自己去邯郸是最好的选择,父亲大军在外想必并不会受到什么委屈,为拉拢成蟜说不定还会过得挺滋润。但是不去的话不论父母和着五千残留下来的秦军悍卒,自己的小命说不定也不稳当,细一思量,便开口来。
话一出口,立马便将整个屋内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咋一被这么多人盯着,子婴虽然有着成人的心智,一时间也有些心神恍惚。
“我儿可知去邯郸为母便不能相伴左右了?”
最先开口的是自己的母亲杜凌,由于是自己儿子提出来的,她并没有跟先前似的情绪过于激动,便想着孩子年幼不知去做质子是怎么回事,和她言明去做质子不能和父母在一起也就打消孩子的念头了。
“不,母亲我就要去邯郸,昨天我在院子里玩,听到别人说了一故事,之前赵国也有一个长安君,后来别的国家要让他去做质子,赵国太后心疼儿子一开始也是不允许。但是有一个很聪明的人告诉赵太后,如果心疼长安君就让他去做质子,不去是害了他。
如果不去,没有为国家立下过一点功劳,让他怎么将自己的君位传承下去。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保不住了。现在我也一样,我去当质子肯定就立功了,等我以后回来我也当饶阳君了,各位将军们肯定就会听我的话了。”
子婴尽量奶声奶气的将先前赵国长安君和赵太后的故事说完。
话音刚完,躺在病床上的成蟜说道:“世子愿往邯郸,解饶阳之厄,吾心甚慰。孤病重在榻,如小儿所言,他日不测,诸将可愿辅佐婴儿,以图后事?”
成蟜听完子婴的话,当即想到了可以利用的一点。自己伤势严重说不定拖不了几年,最为担心的便是,一旦自己故去,子婴年幼是否能让这一群骄兵悍将老老实实听令?
而子婴的话里,恰好有一点,如果自己去了邯郸,相当于救了大家的性命,等以后我回来你们会不会听我的。如果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众将都许下承诺,无疑是为子婴日后掌兵打下个好的基础!
“吾等愿追随君上及世子,肝脑涂地。”
听完将军们的话语,子婴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一步走对了,秦汉时期神鬼论盛行,人们对承诺普遍比较重视,许下的承诺一搬都会践行。
看着因为这一件事便有可能为儿子日后的发展打下基础,一直反对子婴去邯郸的杜凌也没了话语,只是紧紧的把子婴抱在怀里,抓紧享受这还和儿子在一起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