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铭宇说完,起身就欲离去。他走至门口,才听得纪楚含说道:
“我没有误会她,是薛兄误会我了。”
他推开门,这一天黄昏已近,天边余霞成绮,红艳的晚霞洒在人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辉。他动身,走进这一片霞光笼罩中。
薛铭宇不知道这一番话有何用处,但他看不惯纪楚含对待江词忽冷忽热得态度。说出来也罢,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他喜欢江词,又没有什么错处,他不想这份感情成为江词和纪楚含前行的绊脚石。
而房内的纪楚含却在无限回味薛铭宇方才所说的一番话,江词又在他背后默默付出了什么,他忍受不了薛铭宇指责他的态度,可忍受归忍受,纪楚含不得不承认,薛铭宇所说的都是事实。
担心体内的毒会危及性命,所以纪楚含想着推开江词,让她去寻觅一个好归宿,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面对江词时常却狠不下心,有时却想着知足常乐,过好一天是一天。不可谓不自私。
纪楚含抓起一个蜜饯塞进嘴里,过去他时常不理解江词为什么喜欢吃这种东西,还有马蹄糕,她惯喜欢那些甜腻的吃食。口中的蜜饯化开来,甜味顿时缠绕在味蕾中,他不由皱眉,“果然是女人,这也太甜了。”
但才过一会儿,却是冲淡了解药的苦味。回味许久,愈发觉得甜蜜美好。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纪楚含略一思忖,心中下定了决心。
而王府外,纪纯飞待妻儿不好这事儿外头传得正凶,随着老百姓的添油加醋,演变成了纪纯飞虐待妻儿,纪夫人被纪纯飞打得前去朝拜佛祖,纪楚含被纪纯飞打得身负重伤,才会躲着纪纯飞,到王府上疗伤。纪纯飞在纪府听着这些可笑的流言,心生愤慨,一连串的瓷器都不幸落地,摔成一地残渣,“一群愚民!以讹传讹!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迎风拱手:“老爷可需要属下前去处理?”
纪纯飞扬眉,布满皱纹的一张脸满是揶揄:“处理?你可是有什么好计策?把京城的百姓全都杀个精光吗?”
“但凭老爷吩咐。”
“罢了,最难堵住的就是百姓的悠悠众口,这手笔必定出自秦王之手,你且前去王府,把那些侍卫都带回来罢。”
“属下听命。”迎风掉头就走,又听纪纯飞叫住他,“顺便打听下,他现在活着没有,还能活多久。”
“是。”
纪纯飞摆摆手,迎风便告退了。
迎风只身一人赶到王府,门前还拥着诸多的丞相府守卫,他上前吩咐了纪纯飞的口信,几百个侍卫面面相觑,心道终于可以走了。为了在此处守着,一直以来可是滴水未进。
这群侍卫散了,王府门前顿时空旷了不少,迎风走上前,守门的拦住他,他说道:“在下是纪公子的贴身侍卫迎风,烦请这位大哥通传一下。在下有要事要求见我们大公子。”
“你站在这等一会儿。”
迎风道:“多谢这位大哥。”
守门的第一时间先去找到了江词,“大小姐,门口有个叫迎风的,说是要去见纪家大公子,您看这放不放行?”
迎风不是纪纯飞的人吗,他现在来干什么,八成是来打探纪楚含的消息好回去通报罢。江词厌恶地摆摆手,“让他走吧,就说我们王府门槛高,容不得两面三刀的人进来。”
她这才说完,守门的面色为难,大小姐就知道难为他,这话让他怎么通传。
“让他进来罢,我想见一见他。”身后突兀地响起一道男声,沉静而淡然,江词抬眼,不由心头一喜,“楚含,你怎么过来了?身子可是好些了?”
“好些了,若非如此,怎么敢好意思来见郡主?”
江词看在眼中,眼前人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况且他现在还有闲心和他打趣。果然,她这两碗血没白奉上,江词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未免夜长梦多,拖延他体内的毒性,明日就再割两碗血。两碗不够,那就三碗,没关系她现在状态好得很,多一碗也没什么大碍。
江词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出神了许久。等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纪楚含一直定定地看着她。江词不确定地摸了一把脸,“怎么了,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没有。”纪楚含摇摇头,忽而淡淡一笑:“真是国色天香。”
这人怎么了,今天嘴这么甜,江词感觉自己脸色像个害羞的红柿子,娇滴滴得能滴出血来,她捂着脸,娇羞得不像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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