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女人你听着,”樊苓气势汹汹地边哭边嚷,“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藏头缩尾的小贱——”
“人”字还没出口,就听见“啪”“啪”“啪”三声脆响,樊苓的骂声戛然而止,好似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卓少祺出手如电,瞬间就扇了樊苓三个耳光,声音之响,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叫人完全无法预料。
云画雨面色微变,不敢相信一向嘻嘻哈哈又不懂武功的卓少祺会出手打人,而樊苓更是难以置信,怔怔的捂着脸颊,好半天才哭出声来,“卓少祺,你打我?你敢打我??我爹我娘都从不敢碰我一个手指头,你居然打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亏我这么喜欢你,你却这样对我,你、你……”
卓少祺冷哼了声,语气漠然,“你骂她一句,我就打你三个耳光,你再敢骂她,我继续打。樊苓,你大可以再试试,看我敢不敢打死你??”
这样赤裸裸的轻视与威胁,简直让人心神俱碎,樊苓瞬间迸出母狮子一般的震天哭声,夹杂着对卓少祺的声声咒骂。
云画雨透过帘缝望出去,就见樊苓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云钗散乱,面上几个巴掌印清晰可见,她爬上马背,愤恨地盯着卓少祺,随即狠狠抽了马臀一鞭,蹄声嗒嗒,渐渐地去得远了。
一一一一一
这场风波很快过去,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已驶进了洛州城。
云画雨急着去拜祭爹娘,一下也不肯歇息,她沿着记忆中的路,慢慢寻找过去,七八年的时间,周围环境变化很大,有的荒土辟成田地,有的空地上建起了宅子,所幸云画雨记性极好,七穿八绕地寻了一阵,终于在蜿蜒的林子里,找到了爹娘的坟墓。
位置还是那个位置,可爹娘的坟,却已经大不一样了。
青砖搭成的陵寝,圈了十多米的面积,坟墓修缮一新,撂起新土,挂满了白色的纸帛,墓碑高达两米,汉白玉雕成,上面用方正的大楷,刻着“洛州大侠云澄夫妇之墓”。
墓碑前面,摆着一排果蔬,碑前残留着燃尽的香杆和黝黑的纸钱屑末,似是有人才刚刚拜祭过。
为什么会这样?
云家早已无人,谁会来修云澄的坟墓?谁会来拜祭,而且还这般的庄穆隆重?
云画雨满脸诧异,回头望了卓少祺一眼,卓少祺穿着玄黑色的庄重长袍,俊面肃然,神情恭敬,朝着墓碑端端正正地拜了三拜。
“卓公子,我爹娘的坟被谁重新修过了,我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云画雨疑惑地说。
卓少祺淡淡点了下头,“我看出来了。事情很好解释,章羽枫已提前来过了,重修了你爹娘的坟墓。”
云画雨怔了怔,黯然点头。
是啊,这世上除了章羽枫,还有谁会知道爹娘的坟在这里。
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也不知此刻他又去了哪里?
云画雨的眼圈微微红了。
他这般做,是为了弥补当年他父亲犯下的杀戳吗?
可是人已死了,把坟墓修得再豪华,又有什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