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吗?
赵天麟的目光一直落在赵天祁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云锦的神情。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错过赵天祁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父皇说了,今日宫宴,他不需要做别的,最重要的就是注意观察赵天祁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的表情也不要错过。
只见赵天祁轻轻一笑,道:“哪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天麟你想哪儿去了。”
“这些年,本王游历在外,去的地方很多,父皇临终前,曾说有一愿望,想重新走一遍当初他从山野打到皇城的地方,所以本王就代他实现这个愿望。”
赵天祁口中的父皇,当然就是指的是先帝,大越的开国之君。
提到先皇,提到当初从山野一路打到皇城之事,不少老臣闻声纷纷感慨,当初打下大越江山,着实不易,有多少同伴都死在中途……
赵天麟脸色瞬间一黑,他是在追问赵天祁这些年的行踪,怎么就让这些老臣怀念起先帝了呢。
即便是赵天麟再笨,他也知道,现在的皇帝是他的父皇永庆帝,而不是先帝,赵天祁这个时候提起先帝,分明就是想勾起这些老臣对先帝的缅怀,甚至让他们想起先帝临终关于皇位的遗命。
赵天麟感觉自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顿时只觉心里想呕血。
“祁王兄归来,今日是高兴的日子,祁王兄怎么就想起先帝了呢。”赵天毅走了过来,笑道,“不如祁王兄说说在外游历可曾遇到什么奇闻异事?本王听闻民间的奇闻异事甚多,离奇但是却又真实发生了。”
赵天毅在心头暗骂赵天麟无用,永庆帝不止吩咐了赵天麟,同样也嘱咐了赵天毅,务必要好好试探一番赵天祁。
永庆帝怀疑赵天祁一直都在京城,伺机而动,什么游历,都是骗人的。
即便是游历,那也要给众人造成一种感觉,祁王是在外面游山玩水,不务正业。
什么奇闻异事,不过就是在潜移默化,祁王在外游历,都是在玩乐。
“天毅说笑了,什么奇闻异事,不过都是你听到的玩笑话罢了。”赵天祁淡笑着说道,“天毅你常年在皇宫中,活动范围小,所以总觉得外面新奇罢了。”
赵天毅脸色一僵,赵天祁不仅没有中计,反过来说他赵天毅常年在京城,见识太小。
“祁王兄说笑了……”赵天毅犹如吞了苍蝇屎一般。
“不同的地方风俗不同,奇闻异事大都不过是活在传闻中的故事罢了。那些远离京城的地方,山高皇帝远,有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知县几乎就是称王称霸的地步。”赵天祁轻叹道。
徐阁老反映过最快,脱口而出:“祁王殿下可去过岷州?”
赵天祁点了点头:“徐阁老想说的是,三年前岷州一个小知县,上任不到两年,就收刮民脂民膏近十万两黄金那件事吧?”
“难道当时那个举报人就是祁王殿下?”徐阁老问道。
“不错,确实是本王。”赵天祁说道。
徐阁老笑道:“当时岷州呈上来的状词老臣看过,条理清晰,简洁明了,一应人证物证皆是齐全,分毫无差,老臣当时还在想这个举报人到底是谁呢?却不想竟然就是祁王殿下您。”
赵天祁微笑着说道:“机缘巧合罢了,本王刚好走到岷州,正好撞见那知县作恶,就顺手将举报了他。”
“祁王兄当时为何不直接亮出身份呢?”赵天毅问道,“何必这么麻烦,还要向上级举报,若是当时直接亮出身份,不是可以更快地处置了那个贪官吗?早一日处置,也早一日除害,不是吗?”
言下之意,赵天祁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根本就是耽误时间。
“的确,若是在京城,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可以以祁王之名,直接将人拿下,但是那是在岷州,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国王爷的身份,恐怕还没有当地的知府管用。”赵天祁淡淡地说道。
实际上,从先帝去世。永庆帝登上帝位该是,祁王就已经是个空有名号的虚衔了。赵天祁没有说出这个原因,但是各种的意味,各位人精似的大臣又哪里不会明白呢。
赵天毅落了个没趣儿,而赵天麟则是脸色通红,他生怕赵天祁说起靖州之事,索性低着头,没吱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徐阁老等臣子对赵天祁印象极好,赵天祁为人沉稳,谈吐不俗,有君子之风。
而另一边,谢卿与孟飞燕介绍京中的各位贵女,孟飞燕早些是做过功课的,只需谢卿一提,她便明了。
“小女徐清颜见过祁王妃、世子妃。”徐清颜朝两人屈膝行礼。
谢卿眉梢微挑:“王妃,这位小姑娘是徐阁老家的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