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码头。
一道清瘦的身影踽踽独行,他的腿部带着残疾,只慢慢向着船上走去。
“天澈哥。”身后蓦然传来一道女声。
徐天澈心下一震,立时回过头,就见晨曦中有一个少女向着自己快步走来,是桂英。
见是她,徐天澈的眼眸微微一黯,心里却是浮起一分苦笑,到了此时,他居然还心存幻想,幻想着前来相送的人,会是林晗雪。
“天澈哥,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桂英微微喘着气,眼睛中又痛又怒,她看着徐天澈肩上的包袱,眸心更是一紧,失声问道:“你要去哪?”
“桂英,”徐天澈声音平稳,与之道:“我要离开金陵了。”
“你要去哪里?”桂英紧紧地看着他,似是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一般。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徐天澈淡淡笑了,低声道:“顾远霆给了我房契,给了我鹰洋,足够我找一处地方,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
“你胡说!”桂英大喊出声,“那些房契和鹰洋你都留在了我们家,你什么都没拿,你根本就不想要他的这些臭钱!”
“桂英,”徐天澈直视着她的眼睛,和她道:“这些日子多亏你们兄妹照顾,那些房契和鹰洋,是我能给你们最后的一点东西。”
桂英心酸难忍,泪水忍不住冲上了眼眶,她上前走到了徐天澈身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天澈哥,你要走,就带着我一起走。”
“桂英……”徐天澈微微皱起眉,只盼着她能打消主意。
“你不要想着丢下我,我已经认定你了,不论去哪,我都跟着你。”桂英声音中蕴着坚定,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眼中透着亮光,一字字的与徐天澈道:“这些鹰洋,足以让咱们盘一间铺子,做个小本生意,过个安生的日子。”
“桂英,我心里……”徐天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晗雪,可我不在乎,因为我更知道,你们这辈子都再无可能了,徐天澈,你注定是我的!”桂英十分果决的开口,她压下了所有的胆怯与矜持,就那样直视着徐天澈的眼睛,和他道出了这句话来。
徐天澈眸心一震,久久不曾出声。
见他一直不说话,桂英的鼻子一酸,哽咽道:“徐天澈,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怎么样?你还是不是个爷们?”
看着桂英眼眶中的泪水,徐天澈心中浮起一丝怅然与不忍,他默了默,终是上前握住了桂英的手,他看着她的眼睛,与她温声道了句:“走吧。”
这一声“走吧”,于桂英而言无异于仙乐一般,她的眼睛大亮,顿时破涕为笑。
徐天澈为她拭去了腮边的泪水,只牵着她,与她一道向着码头走去,一路上,他一直不曾回头。
北山。
院子里,顾远霆躺在长椅上,他今日并未穿军装,而是穿了身林晗雪亲手做的衣衫,是十分舒适的料子,比起穿军装时的威武,让他难得的透出几分随和与家常来,看起来倒没有那般高高在上,威严冷峻了。
林晗雪煮着茶,回眸看着他这个样子,便是忍不住莞尔一笑,顾远霆看到她的笑容,眉目间便是一软,问了句:“笑什么?”
林晗雪没有说话,她的唇角仍是噙着笑涡,只将煮好的茶倒在杯子里,刚要给顾远霆送过去,男人已是起身,从她的手中将茶杯接过,口中则是言了句:“别烫着。”
“我哪有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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