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海结婚的事情,清欢咬着鸡腿,含糊地说;“还早呢,我不想这么快结婚,奋斗几年再说……”
“哪里还早啊,你都27了,翻年28了,还不赶紧结婚,那得什么时候生孩子啊?女人过了30生孩子可就晚了。”大姨语重心长地说。
“可不是吗?对了,听说S市这两年房价涨得可厉害,你们房子买了没?没买得抓紧了,免得赶不上这趟了,以后想买都买不起了。”二姨也接茬说道。
得,又是每年过年时都要提的话题......永恒的买房,催婚,催生。
清欢有些无奈,转眼的时候就对上母亲略显担忧的眼神,她叹了口气,再抬头时就笑眯眯地看着大姨,“表弟明年高考了吧?一诊成绩怎么样啊?能上得了一本吗?”
大姨生孩子生的晚,所以她的儿子比自己还要小很多,清欢就不明白了,连她自己都是快34才生的孩子,这个时候干嘛就一个劲儿的来催自己?
这几个问题算是戳到大姨的痛处了,她幽幽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也含糊道,“还行吧,过了年加把劲,但愿能上个一本吧。”
“我们家欢欢之前补习的那个老师不错,姐,我介绍给你吧……”二姨立马又关注起了这个事情来。
话题成功转移到表弟身上,清欢歉意地看了一脸懵圈的他,低头默默地吃菜。
吃过饭后,大家又聚在一起喝了会儿茶,才各自散了回家,清欢换了厚厚的家居服,缩在沙发上,一面看晚会,一面给父亲剥着杏仁粒。
“今年宋海什么时候来啊?”父亲喝了一口茶后,漫不经心地问清欢。
“他们家今年去旅游了,不会来。”清欢剥杏仁的动作没停,淡淡地说。
父亲看着她,嘴唇动了动,话还没说出口,母亲就从厨房伸出头来,“清欢,来帮帮我。”
清欢应了一声,起身去了厨房。
最后从厨房又回到客厅时,父亲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了。
快到12点的时候,清欢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条信息,来自陈易冬。
“快下楼,我在你们小区门口。”
清欢愣住了,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和父母说了一声:“我下楼一趟。”
说完穿着拖鞋就吭呲吭呲地下楼去了。
这个时间外面街道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清欢站在小区门口,冻得瑟瑟发抖,伸出头四处张望,想看陈易冬的车停在哪里的。
“顾清欢。”这时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回头一看,就看见陈易冬站在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看起来质感很好的黑色羊绒围巾,身姿挺拔。
清欢怔怔地看着他,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芝兰玉树这个成语来。
看见她来不及换鞋就跑了出来,脚上还蹬着一双可笑的猪猪拖鞋,陈易冬眼里泛起极淡的笑意来。
“跟我去个地方。”不等她说什么,他忽然拉上了她的手,大步朝停车的地方走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清欢才发现这里是城镇边的一个小山腰上,有一块向外延伸的挺大的空旷的地方,站在边上可以俯瞰整个小城的夜色。
清欢慢慢地向前走过去,面色平静地看着这座被夜色笼罩的城市,可是心里却远没有脸上看着这么平静,而是“砰砰”地跳得有些快。
陈易冬静静地站在她的旁边,抬腕看了表一眼,然后就远眺着夜空,仿佛在等待什么。
当指针指向12的时候,天空中隐约传来沉闷的“嘭”的一声,一朵硕大无比的金色花朵绚丽突然绽放在夜幕上,越开越大,越绽越亮,几乎点燃大半个夜空。
美丽得不可思议。
夜色与光萦绕在两人身旁,一切于这寂静中,都有不真实的错觉。蓝色紫色的弧光滑落,像是无数道流星,带着碎金的万点,散落在夜空里。
她凝望着那绚目不似人间的美丽景象,绚丽、盛开、绽放、璀璨……即使每一次凋谢也美得那样绚烈。
清欢突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她慢慢地转过头来,刚好就迎上陈易冬凝视自己的眼神,微微含笑,眸色似乎也如此刻的夜空般绚丽多彩。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吹乱了长发,丝丝拍打在脸上,有些痛有些辣,清欢却微微笑了,用一种很轻的声音说:“陈易冬。”
“嗯?”
“我们以后,都别再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