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能傻到这种程度,居然会选择再相信他。而那个男人,应该是又一次选择了放弃自己吧?
酒店的房间里,窗帘紧拉着,房间里昏暗一片,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
随着啪得一声,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然后响起苏静惊讶的声音:“清欢,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了一下。
苏静叹了口气,走到蜷缩在墙角里的清欢面前,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你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好好的就从宴会上离开了,还说什么一个人走走,下那么大的雨,你一个走什么哪?还有今天早上,醒来就不见你人影,打电话也不接,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欢的眼泪一下子掉落,朋友关心的话语,让她瞬间有种情绪将要失控的感觉,她非常安静地伸手一按自己的脸,将眼泪拭去,然而眼泪却像是怎么也止不住,刚抹去又有新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她只好一边抹着,一边泣不成声地重复着一句话:”我等了他那么久,我等了他那么久......”
看见她这幅样子,苏静忽然心里也开始发酸,她跪坐在地毯上,将清欢拉在怀里,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嘘……没事儿,都过去了,别难过......”
清欢只记得那个晚上,她抱着苏静哭得嗓子都哑了,窗外依稀能听见磅礴的大雨声,将她的哭声淹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
医院里,当宁静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医生确认已经脱离危险期后,等在外面的众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陈易冬在手术室外熬了十几个小时,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身体有些脱力。他扶着墙刚转过身时,就看见自己母亲一脸铁青地站在走廊上,因为宁静忽然的意外,她专门从S市赶了过来。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言不发。
“我有话要对你说。”陈母脸色极差,转过身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上了楼下等着的汽车后座,陈母一开口便厉声斥责:“你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一点责任心?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你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要了?
陈易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雨还在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加州本是个常年晴朗的地方,自己这次过来,竟然一连两天都遇见下雨。
“还好宁家那边的人不知道这次宁静出事情的原因是因为你想违背婚约,不然,你会让你爸爸很难做的,他现在已经是在如履薄冰了,再没有宁家的支持,后果会是什么样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明白吧?”陈母继续板着脸说,“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宁静多好的孩子,长得漂亮,又有能力,性格也好,比那个顾清欢好上多少倍?”
“我是不是就是你和爸爸的工具?一个用来联姻好保住你们现有地位的工具?”陈易冬忽然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一片荒芜,“为了能逼我就范,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一次次地用她来威胁我,哪有做父母的会用自己孩子心爱的人来威胁他?你们当我是亲生的儿子吗?你们配为人父母吗?”
陈母坐不住了,她愤怒地转过头来,厉声开口:“你跟自己母亲怎么说话的?这些年对你的教养都是白费了?!就因为一个女人,你就否定这个家为你做过的一切,父母为你付出的一切吗?你长这么大,是谁生你,谁养你?你顶着陈家的姓氏,享有了那么多年的特权,现在陈家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想撒手不管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这么简单容易的事情,你信不信,如果你敢违背婚约,我就会让顾清欢这个人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车厢里忽然安静下来,陈易冬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说的多好啊,教养,正是他的教养让他从孩提时代便真心地尊敬他们,孝顺他们。也正是他的教养让他在家里出事的时候,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选择了对家里最有利的做法,可是到头来这不过是一场笑话,他们何曾当自己是亲人?
所有的煎熬,不过是一场笑话。
陈易冬极浅地笑了笑,那笑容惨淡得让人心惊,然后推开车门准备离开。
陈母心底陡升一阵莫名的恐慌,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你给我站住!”她吸一口气,“妈妈在跟你说话呢!”
“就像你说的,我既然顶着陈家的姓氏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特权,该付出我会付出,但是你不要再去找清欢的麻烦,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陈易冬很平静地说。
陈母惊望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