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而被丫鬟们服侍着换了一身干净衣裳、重新净面梳妆的陈莹,靠在大迎枕上,仍是无声的淌着泪。
纵然今日是有心表演,可那绝望和悲痛都是真的。
前两日不过是觉得小肚子疼,后来下身竟有些见红,她着急了,忙请了家里为她寻的妇科圣手看诊,那人反复确认过,说出了无法令她接受的事实。
她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突然听到这消息,陈莹自是悲痛欲绝,幸而她娘在一旁,才没让她过于失态。
事已至此,她必须立刻接受,还要想法子利用这件事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她已经在王爷面前失了宠爱,不能失去王妃的位置。
陈莹一时间难以接受,满脑子都是要找到害她的人。她首先怀疑的人便是常玥。
虽说当日她谋害常玥腹中那对双生子的事做得隐蔽,难保被常玥知道。即便是常玥不知道,只要怀疑也足够了——足够常玥反过来对她下毒手。
怪不得常玥失去孩子没多久,竟来她身边献殷勤,还说些祁恪喜欢沈惜的话,试图放松她的警惕。
可她竟找不到证据!
“你要把这件事早些告诉王爷,让王爷帮你揪出幕后黑手来。”陈夫人是从后宅里历练出来的,她的镇定沉着远胜于陈莹。“还有,你需得为自己的以后打算。”
陈夫人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痛之余,又果决的道:“你有现成的后路,只是你需得早些抓紧,不能白白放过。”
陈莹心里猛地一跳,她已经猜到了些许。
“烺哥儿的亲娘早就死了,他对亲娘的记忆也不多。”陈夫人知道女儿心里的芥蒂,却也只得语气略显冷酷的道:“你要把他养在身边,还要在王爷面前为他请封世子。”
道理陈莹何尝不明白。
她是祁烺的嫡母,只有祁烺这个安亲王嫡长子封了世子,后头再有庶子也越不过他去。
“先前娘由着你的性子来,如今却是不能了。”陈夫人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陈莹都懂,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伏在母亲怀里大哭了一场后,听到母亲在耳边轻声说着“从今往后,你的哭不再是简单的伤心,你的笑也不单单是自己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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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府的赏花宴到底是没有举办成,据说是王妃身子不适病了。
沈惜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她也没忘了答应白姨娘的事,替容娘留意着合适的人家。
乔湛离京在即,圣上准了他两日的假。他难得有空闲在家里陪着媳妇、妹妹和儿子,闲了下来自是放下公务,看着沈惜已经很有章程的管理侯府,他倒是一身轻松的和妹妹陪着琰哥儿玩。
这日有人给乔湛送了一封信笺来,正巧沈惜也在房中,他也没避讳,又把写满了字的纸递给了沈惜。
沈惜匆匆浏览过去,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安亲王府请立烺哥儿为世子,竟还是陈莹一力主张的?
“安亲王府出什么事了不成?”沈惜仍是觉得有些荒谬,她迟疑道:“陈莹不像是存了这心思的人。”
乔湛对她的敏锐十分赞赏,他点了点头,道:“小道消息,安亲王妃似是以后再难有孕。”
这就说得通了。
只要是陈莹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再把妾生的儿子抱到身边,身份上也比不上烺哥儿的身份尊贵。再加上烺哥儿已经开窍了,渐渐摆脱之前痴傻之名,世子之位十拿九稳。
倒不如这时做个好人,让祁恪领情、让烺哥儿领情、连带着烺哥儿的外家护国公府也要领情。
“这对烺哥儿来说,倒也是个好消息罢?”沈惜想起记忆里的幼童,哪怕是身边围绕着再多服侍的人,看起来也总是孤零零的。
且她也见识过几次陈莹对烺哥儿的漠然,只希望陈莹看在往后要依靠烺哥儿的份上,对他好些。
“在想什么?”乔湛见沈惜的神色变换过几次,知道她这是又心软了。“你也别太担心他了,他自有安亲王、淑妃和护国公府的保护——”
陈莹突然出事着实是蹊跷,总是透着些不同寻常。
京中此时有种风雨欲来沉闷压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