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乱在众人欢呼中,悠哉地起了身,穿的衣袍不是龙袍,穿的衣袍颜色花花绿绿,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形象。
对我伸手,“有没有兴趣去恒裕关,拜会一下“姜了”,阿秀!”
手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两兵交战之际,你要独自一人进恒裕关?你就不怕他胁君子以令诸侯?”姜翊生我了解他,算计比任何人都深,我也倒不是担心终乱,只不过是这样随口提醒。
箫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去哪里呀?带上我……游戏人间着实无聊,不如我们进城把酒言欢,再寻一个美人抚琴为伴,人生这样,才是妙哉!”
终乱那叫一个豪气冲天义干中云,横扫过我手中的杯子,手指抚在嘴唇之上,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一匹战马闻声奔来……
终乱就着御辇跳上马背,对我伸手道:“过来,终乱哥哥带你去踏平姜国,站在高处看风景……”
只可惜他的话一落,我的手还没递到他的手心之中,就见传信兵匆匆骑马而来,“报!”从极远的地方,就开始大声的叫着:“报……报!”
欢呼声太大,掩盖了传信兵的声音,导致传信兵到了跟前,才引起注意……
终乱坐在马背上问道:“何事惊慌?”
传信兵跳下马,恭手禀道:“启禀王上,南疆占了我西凉河塞口,正往我西凉燕京城攻略,燕京主将吴将军已重伤!”
终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大手一挥:“去告诉大司徒,就说燕京城已被南疆攻陷,南疆大军正剑指西凉圣京……”
传信兵一个愕然,满头大汗,踌躇不前:“王上……此乃荒报军情,大司徒若得之,恐怕……”
终乱声音一肃:“朕让你去,你就遵照朕的旨意去办,其他的事情,有朕在兜底,不会伤及无辜,让你做替死鬼的!”
传信兵一咬牙齿:“手下遵命!”往羌青所在的地方跑去,我随着传讯兵的身影,目光跟了过去,不经意的瞥向城墙之上。
城墙之上,似有什么人也对着姜翊生禀报什么,终乱似也瞧见了,哼笑一声:“看来南疆和北齐,倒变得同仇敌忾了,南疆死咬着西凉,北齐死咬着姜国……”
“然后你们西凉和姜国的帝王又在这里打得如火如荼!”我截断了终乱的话,分析道:“你们两个在互相侵占,帝王坐镇,你们后方群龙无首,别人在占尽便宜。终乱哥哥这一步真是好棋啊,羌青算尽天下谋而定,姜翊生心计无双,接计而生……到最后,我觉得你们可能为别人做了嫁衣!”
姜翊生绝对不会放任齐惊慕霸占他的任何疆土,他也不会让出一分疆土让羌青占这个便宜……所以他会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你当真不心疼你的弟弟了?”终乱突然又把手伸向我:“走吧,我这个一国之君,还从未和敌军真正的谈过,趁此机会,你我进去好好谈一谈,也许就能谈出不一样的结果来!”
他依然要单枪匹马的进入恒裕关……羌青那边已经听到传信兵的禀报,目光已经向这里望来……
终乱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见我无动于衷,开始用激将法:“阿秀,你现在是阿秀,不是姜了,不如你我打个赌,看看姜国皇上能不能识破那个假的,认出你这个真的。我猜他认不出,那你就猜他认得出,如果你赢了……你昨日对着我小腹上刺绣纹身感兴趣,我让你看个够,并告诉你今日你喝的泣血,是怎样的故事,怎么样?阿秀!”
瞳孔一紧,神色肃穆,他总是跟我说身上没有任何刺绣纹身,现在又知道我对他小腹上刺绣感兴趣……
玩世不恭的人,活得比谁都明白,看着比谁都透彻,我那么一点心思,都让他猜个底朝头。那………如果他身上真的是那一把钥匙的印迹,他跟那把钥匙的主人又是什么关系?羌青口中的“他”让楚珑果压住的“他”会不会就是他?
如果是他……他为什么又要除掉楚家?难道是说给我听的吗?难道这一切,只是来哄骗我的……那羌青到底知不知道我没死?
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寒,终乱嬉皮笑脸的说道:“又不把你卖掉,瞧你怕什么,你既然唤了一声终乱哥哥,终乱哥哥定然护你周全,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终乱哥哥坚决不会让人强迫你。你放心,终乱哥哥旁的本事没有,这耍贱无赖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他的手在我眼前晃动着,在催促着我,我终是经不起他的诱惑,我终是太想知道答案,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手伸了过去,终乱一带,把我拉上马,奔过羌青身边时,高声说道:“朕去会会那姜国皇上,诛位爱卿回吧,朕去了!”
身后此即彼伏的叫唤,箫苏不知什么时候也拉了一匹战马,跟了过来,我转头望向羌青,他沉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过来,似在无声的控诉着终乱的胡闹……
终乱对着姜翊生叫嚣着,既然拉开城门让他进来,他这种自动送上门,让别人问中捉鳖的做法,着实让整个西凉军队捏把冷汗。
西凉鸣金收兵,退兵十里,安营扎寨……
终乱来到了北口,进了恒裕关……姜翊生与他喝茶闲聊,两个人现在看着倒是相安无事……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箫苏借着喝茶之际,对我低语道:“啧啧啧……这张脸……不是人皮面具这么简单,而是医术高超的人依葫芦画瓢整治的啊!啧啧啧,这个人绝对是高手,医术比神医门的老东西还厉害,至少老东西依葫芦画瓢,也画不出这么相似的眼睛啊!”
我学着他的样子,身体微斜,大摇大摆的窃窃私语,“神医门有人会换眼,如果她的一双眼睛被换掉,那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姜了!”终乱忽然一声大叫,起身就要拥抱楚珑果……
他的一声叫唤,如果不是箫苏反应灵敏压住我的手,我能下意识的应声……
楚珑果自然躲避,姜翊生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西凉王你这是何意?不是说找朕喝茶聊天?怎么调戏朕的妻子了?”
终乱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姜翊生,我看有一点点你搞不明白吧,姜了曾经跟我熟的不得了,你忘了?我见面与她打声招呼,难道就是十恶不赦了?”
终乱在那里义愤填词,箫苏在下面思忖我说的话,松开我的手,眼神紧了紧,“就连大师姐还不能真正的换眼,二师兄,他也换不了眼,这天下能换得了眼的人,除了老东西,那就应该是神医门的另一位传奇,闲云先生了………”
“闲云先生?”我带着疑问顺了一声。
箫苏点了点头,有一种不经意的跟我说道:“闲云野鹤嘛,我们的师傅叫野鹤,世上大多数人忘了他的名字,尊称他一声鹤先生,其实他的名字叫野鹤,江野鹤。我口中的闲云先生,是他的同门师兄,也是他的兄长,又是神医门曾经的掌门,名叫江闲云……又称闲云先生……不过……我们这个闲云大师伯……做好事从来都是留的鹤先生的威名,导致很少人知道闲云先生的存在,导致了天下人只知道一个鹤先生医术高超,起死回生,敢与阎王抢人!”
江闲云,江野鹤……江太医……难道说江太医也没有死,也去了楚家?
如果他去了楚家,羌青不可能不知道,羌青进入姜国皇宫开始用的是江太医徒弟的名头……最后江太医被人杀死在家中,后事是羌青亲手料理的……还让人在他府上送过银两……似乎他府上没有什么人,有的只是打杂的人………
“那我们的二师兄,到底是师傅的徒弟?还是闲云先生的徒弟?”我问道,一双眼睛带着希冀望着箫苏,我期待在他口中听到什么,可是我又不知道我期待能在他口中听到什么?
啪一声,姜翊生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打断了我和箫苏的窃窃私语,箫苏摊摊手表示很无奈……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抿起了茶水。
我不敢看向姜翊生也再装模作样的喝茶……
楚珑果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坚定无比的光芒,立在姜翊生地身侧……终乱的话,未会让她眼中的光芒闪烁一下,她的眼中只有姜翊生……顶着我的一张脸,直勾勾的凝视着姜翊生……
姜翊生目光阴郁:“终乱,把你的心思给朕收起来,楚家人已经把她送到朕的身边,你知道楚家人跟朕交换的条件是什么吗?”
他的情绪越发不稳,阴鸷之中带来了太多的不安和燥动,像一个野兽一样,固守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让任何人来入侵。
终乱桃花眼流光溢彩,认真的摇了摇头:“我又不是楚家人,我怎么知道楚家人那些歪歪肠子,要不你说说看,他们与你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姜翊生锐利阴鸷的眼神,扫过我,扫过箫苏,最后停留在楚珑果身上,变得情深温柔:“楚家人说,她能回到朕的身边,朕要帮忙掀掉西凉皇室!西凉王,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终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就是这件事情,西凉楚家想掀掉西凉皇室,而我想掀掉他们,真不愧我们曾经是一家人,连这想法都不谋而合,简直真是让人恨不得抱头痛哭呢!”
“你就不怕吗?”姜翊生执起了楚珑果的手,楚珑果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微笑,跟我一模一样的眸子,都变得温柔似水了……
“你就不怕,朕和南疆王一起灭了你西凉吗?”
终乱佯装害怕拍了拍胸脯:“我还真不害怕,有本事只管放马过来。”终乱说着话,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南疆王之所以咬着西凉,是因为姜了死了,现在姜了活了过来在你身边,我相信,纸包不住火,顶多五日,他就能快马加鞭来到恒裕关……你信不信姜国皇上!”
心突突的跳着,终乱说的在理,南行之若知道我还活着,必然会放下手中的一切,赶到恒裕关来验证消息是否属实……
“你当朕怕他不成?”姜翊生死死地拽着楚珑果的手,“朕死都不会放开她的手,谁来了也不可以?”
终乱笑得犹如一个狐狸,“还忘了一件事情,告诉你,我也通知了北齐皇上,听说他要带十万军马来到恒裕关,目的,就是要抢回自己的贵妃,楚贵妃!”
这一下我的心狂跳不止,终乱玩世不恭地把所有的事情却算计在内,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说的每一件事情……才知道我曾经在北齐为楚贵妃的事情………
对他越发侧目相待,终乱察觉我望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把食指和中指向空中一飘,笑的桃花眼乱颤,睁眼说着瞎话道:“阿秀,你说你想看天下大乱,等过几天,四国皇上齐聚,你就能见识到真正的天下大乱,到时候……你答应嫁给我的,可千万要说话算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