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眼望去,却见杨过倒落在身边不远处,似是晕了过去。急急爬去,重重推攘。好一会,杨过却也悠悠醒来,见得李莫愁一身狼狈,却是笑道:“姨娘,我……我说过的,若是掉下来,我会当你垫背。”说完,便是大口喘气,手脚不动,慢慢又昏了过去。
李莫愁心底又暖又酸,记起方才自己被打下断崖,他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还有不曾思索的扑救,顿时神情悲伤,默默流泪。
“过儿他,竟这般为我……”
李莫愁仰卧在草丛间,细细思量两人之间的一切,深感其中的情谊,便是再也假不了。只是一想到两人身份年岁,便又独自悲戚,嘲笑自己疏狂。
看着杨过静静昏睡在一边,眉目竟是如此好看。不知不觉间,李莫愁忽的心中一沉,却是再不逃避,原来杨过在她心中的分量,竟也是那般特别。
她便如此侧头看着他,越看便越开心。猛然间,她似悟到些什么,脸上表情一下子明朗起来,竟是慢慢翻转过去,慢慢挪到了杨过身边。
堪堪支起身子,却是伏到了杨过嘴边,趁着杨过昏迷不醒,竟是亲了下去。
朱唇深点,芳心暗许。
李莫愁任是在心中做了个决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将来是福是祸。她便靠在杨过身边,亦是慢慢睡去,脸上却是露着笑容。
“姨娘,姨娘。”
耳边有人轻轻呼唤,甚是温柔。李莫愁睁开眼来,却见杨过已经醒来,正搂着她,关心她的情况。
杨过问道:“姨娘,你有伤到吗?”李莫愁脉脉看着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轻轻说道:“我没事,只是现在累得全身都使不出气力来。”
杨过被李莫愁瞧得有些不自在,却是将她放了开来,一骨碌爬起,顿道:“你没伤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啦。”
他说完又去看李莫愁,却见她还是躺着,依旧脉脉望着他。杨过一时尴尬,却是摸不透李莫愁心思。李莫愁忽然笑道:“过儿,你不是说想保护我照顾我吗?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机会了。”
杨过一怔,随即爽朗一笑,喜道:“那还用说!我自然会保护你的。”说完,便蹲下去,要将李莫愁扶起来。只见她躺在地上,细语浅笑,脸泛淡淡红晕,不禁瞧得呆住了。
一时之前,却是不敢动手碰她。李莫愁见杨过愣住,歇了口气,便自行撑了起来。杨过见她起身,甚为吃力,便也不再顾忌,将她搂进了怀里,让她如当初在古墓治伤那般靠在他胸膛上。
李莫愁螓首倚在杨过的胸口,凝望眼前的情景,也不禁呆住了。
但见两人身处所在,竟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眼中见到红花绿树,交相掩映,柔软细草覆盖满地;耳中闻到鸟啼虫鸣,流水叮咚;鼻中吸到清幽花香,泥土气息。
面对如诗如画的美境,李莫愁瞧得出神,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良久,她缓缓吁了口气,赞道:“好美!”
杨过眼中无物,却只有李莫愁异常娇态,也不禁赞道:“好美!”他口中所指,却跟李莫愁所言的自是不同。只是他想着李莫愁行为反常,却反而不敢放肆胡闹,自是好好抱着她,免她体虚受寒。
两人便如此相拥而坐,休憩了良久。
待到各自恢复一些,杨过便又扶了李莫愁,在附近寻一棵大树,暂作蔽护。又想去稍远处索寻,却又不放心李莫愁一个人,便也不走,只顾陪在身边。
天色渐暗,两人依旧靠着大树树干,不想动弹。
李莫愁果真体虚,没多久便沉沉睡去。杨过怕深谷夜寒,便将自己破旧外套脱下,盖在李莫愁身上。自己却是不敢睡,只守在她身边,运功打坐。
待到深夜,气温骤降,谷中甚是寒冷。李莫愁熟睡之中,也不免蜷起了身子,哆嗦起来。杨过怕她受寒,正想叫醒她,但又见她睡得好看,便又甚是怜爱。心念一转,便是挨着坐了过去,再将自己身上衣物脱下,悉数盖在李莫愁身上,又轻轻将她扶起,悄悄搂进了自己怀里。
李莫愁睡梦之中,便是华山之顶天寒地冻。忽的身上一暖,似有火炉凑了过来,当即梦中安然,更是安心熟睡。
直睡过许久,困意去了大半,才迷迷糊糊感受似有人抱着她。悄悄睁眼,却是杨过光着上身,将她好好抱在怀里。忽的心中一羞,脸上一红,却也是轻笑了一声。
“姨娘,你醒了,冷吗?”杨过并未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听得李莫愁发出声音,便来问她。李莫愁将头窝在他胸膛里,暗幸天黑看不见脸,不然当是多么难为情,只轻声道:“不冷了。你不冷吗?”
杨过也不忌讳,犹是将她抱着,正色道:“自然不冷。在古墓里,寒玉床我可也是睡过两年的。”自顾自嗤笑了一声,又道:“姨娘,你大伤初愈,身体虚的很。今日情急,我照顾不周,便只有这般抱着你为你取暖了。”
李莫愁没说话,只伸手将杨过腰身环了一下,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更牢,良久才轻轻说了句,“谢谢你,过儿。”
当下静默,却听风中传来山涧流水之声,夹杂着鸟虫鸣叫,树叶随风飘动,“沙沙”作响,宛如世间最美妙的乐曲。
杨过心中欢喜,一颗心便似轻飘飘的到了云端里。他搂紧李莫愁,摩梭着她的秀发,鼻中闻到阵阵幽香,也不知是身边鲜花散发出的花香,还是怀中玉人的幽幽体香。
凝望李莫愁无力的偎依在他怀里,他关切道:“姨娘,你到底伤势如何?”李莫愁并不抬头,只是窝在他胸口,浅浅说道:“其实已经没大碍了,只是要恢复功力,还要待好多天。”忽然一笑,低低说道:“这两天我全身无力,你可不要欺负我……”李莫愁话没说完,自己脸上已经飘起了红云。
杨过心头“砰砰”乱跳,从来都不曾见过李莫愁这般娇柔摸样。忽的心念一转,却是担忧道:“若不是姨娘受伤之后,义父替她疗伤,她也染了疯病不成?”此时再看怀中玉人,果真双颊绯红,眼神游离,当即定了念头,暗道:“姨娘心神不定,我断不能趁人之危。如此之际,我便是好好照顾她,让她安心恢复功体才是。”
如此心定,便是收了心神,双手规规矩矩的搂着她纤腰,再不做多余暧昧举动。至此两人各亦无言,相拥而憩,直至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