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罗树!”就在木清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却听见曼沙华指着一个方向,惊呼道。
木清顺着曼沙华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在林海之中,有一棵巨大的树木参天耸立,至少有十丈多高,枝干如云一样的铺开,仿佛鹤立鸡群,却又在林海围绕之中,十分奇特。
“快,快过去!”曼沙华催促道。
当下木清也不敢耽误,提着最后一口真气,瞬间飘起,手在半空中牵扯到了一根紫藤,背着曼沙华如同一颗大鸟荡了过去,最后稳稳落在了枝头。
此时,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真气,将曼沙华平稳的放在了枝头之后,整个人也瘫软了下来。
曼沙华被关在灵宫之前,与叛乱者有一场惨烈的斗法,早就身受重伤;而木清突破重围救出曼沙华,又一路逃亡,也已经精疲力竭,此时如果有人出现想要他们的命,即便是个三岁的孩童,也可以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手了。
枝叶间抖落了几星亮光,破开了被层层枝叶掩盖的黑暗。
借着月色,木清向下面看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下面的毒虫如同潮水一般,没有了曼沙华的用药,前赴后继的涌上前来。只是奇怪的是,在这棵树的一丈之内,都没有毒虫靠近,那些毒虫到了树的旁边,纷纷绕道而走。
见着木清脸上有惊讶之色,曼沙华淡淡的说道:“天不亡我啊……娑罗树是开在佛前的树,与五蛊神这等阴暗之物相克,所以在这种树的一丈之内,没有任何毒物和毒虫能够生存。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等明天天亮,这些毒虫自然会散去。”
听了曼沙华的解释,木清才了然。
木清靠在枝干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真气才慢慢的平复,借着月光,木清看见,曼沙华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如纸,而是带着淡淡的青色。
木清大骇,一把抓住曼沙华的手为她把脉,心下更是大惊,曼沙华脉搏细弱无力,他连点了她几个穴道,又喂她服了好几颗药。
“你受了极重的内伤,还是不要说话了。”木清说道,连语气也显得着急。
见着木清这般的模样,曼沙华笑了笑,虽然不合时宜,但心里却不禁觉得暖暖的。
若是此时死了,有他在身边,也无憾了。
“不要给我喂药了。我与他斗法的时候元气大伤,一般的补药是没用的。要不是我哥哥不见了,也不至于……”
曼沙华靠在木清的怀中,眷恋地汲取着木清身上温暖的气息,在,声音越来越小:“他们知道你要去灵州,所以千万不能往北走,折路返回到西边,他们绝对想不到的,那样,你就安全了。”
木清感觉到怀中的女子气息越来越弱,心慌意乱——他救人无数,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由着病人在自己的怀中死去。
木清从随身的腰包中掏出所有的药瓶子,这些都是救命的良药,世人千金难寻,他翻出好几味奇药,通通给曼沙华喂下去,一边源源不断的向着曼沙华体内运送内力。
木清第一次觉得,黑夜,如此的漫长……
灵州王在为毓王饯行的宴会上遇刺,被侍妾舍身救下,从此夜夜专宠,恩爱缠绵的流言从灵州传入京城,一夜之间传便京城,人尽皆知。
……
一个金不换的死牵出了已经销声匿迹几乎被世人遗忘的云若天,还扯出了隐世云家。虽然司徒睿尽力隐瞒,但消息还是流传了出去,朝中表面上虽然还风平浪静,但聪明人都不难看出:这是风雨再起的前兆啊。
如今柳宸玥告假,左相唐中泽也懒得上朝,只有纳兰云重新接管了巡防营,于是,复位的李佑在朝中风头一时无人能及。文官以李佑为首、武官以沈其昌为首,早朝上,其他大臣只要看着这二人的眼色,他们说什么,别人跟着附和便是了。
朝中倒是也没什么大事,见着司徒睿面露乏色,李德寿朗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才落下,李佑就出列,说道:“回皇上话,朕有本要奏。”
“李爱卿还有何事?”司徒睿懒洋洋地,心不在焉。
李佑和司徒睿不着痕迹地对了一眼,才说道:“回皇上的话,臣要参一个人。”
司徒睿闻言稍稍坐正,挑眉看着李佑。
李佑缓缓说道:“臣,要参灵州王司徒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