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真正地紧张和局促起来。
在来的路上,她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如何开口和靳乔衍打招呼,“嗨,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最近很忙吗”,如此温婉委屈的打招呼方式,她说不出口。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和闵静到底是什么关系”、“合同曝光了你为什么不做声明,告诉所有人真相”、“你到底想怎样”,这般诸如泼妇纠缠非要个结果的问话,她也同样说不出口。
演练了无数次,看见那个许久未见的男人时,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能做的,仅仅是忍住眼底翻滚的酸涩,忍住鼻尖的酸楚。
倒是靳乔衍先开口打破她的局促,起身,下巴朝着沙发处微微努了一下,道:“坐。”
她也只好尴尬地应了声:“好。”
靳乔衍正坐沙发其中,翦水秋瞳晃了晃,她选择坐在了他侧边的另一张沙发上,放下文件夹,连斜挎包也没摘下来,一副随时要走人的模样。
比起翟思思的局促,靳乔衍显得从容淡定许多,习惯性地烧着水,冲洗功夫茶杯,沏茶。
夫妻俩本该见面直接开门见山,可靳乔衍这一系列对待客人的举措,无疑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而且,她不喜欢喝茶,茶类含有大量咖啡因,影响神经。
抿了抿唇,她没有就茶的事开口,而是把文件夹打开,推到他的面前:“这是医院五一的策划案,希望你能够批一下。”
靳乔衍兀自斟茶,眼皮也没抬一下,口吻模糊了冰冷或嘲讽,淡淡地说:“甲乳科的医生什么时候还需要负责策划案了?”
略带嘲讽的话语,令得翟思思想起最后一次和靳乔衍见面的情况。
那天,也是这样风和日丽的下午,在这里,在这个沙发前,靳乔衍怪她多管闲事。
和如今的口吻如出一辙。
忍住想要摔门走人的念头,在心里头说服自己,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归,整个医院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要是拿不下拨款,往后在医院别想安安逸逸地当一个甲乳科医生。
也不是第一次见识靳乔衍的毒舌了,比起以前直截了当地嫌弃她是麻烦,让她死远点,现在靳乔衍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大局要紧。
深吸一口气,她忽略掉那双星眸中翻涌的冰霜,目光微微下垂,望着他的鼻尖道:“最近博盾总部经营不善,这个策划案连改的机会也没给,就因为费用问题直接给否了,但这是一次弘扬博盾非常好的机会,所以院方希望我能把这份文件带到你面前,让你看看到底是否可行。”
这件事靳乔衍确实听费腾说过,而传达命令让直接给否定的,正是靳乔衍。
附属医院不过是博盾的附属,如今博盾正面临危机,他需要回笼资金,不可能再分一笔到附属医院上,万一到了绝境,附属医院也会卖出去,用于拯救博盾安保。
当初开附属医院的时候不过是为了增添收入,并且给予博盾安保的员工一些便利服务,并不是他生意的核心,因此没必要在附属医院上耗费太多,这笔账算不过去。
但他没有直戳了当地说出来,而是如常淡漠地问:“这份文件,你自己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