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睡意全无,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全身,透过磨砂玻璃,她看见一抹黑影走了进来,就站在浴室前。
下一秒她就从浴缸爬出,抓着挂在一旁的浴袍就要穿上。
然而地上湿滑,她又顾不上穿鞋,刚抓到浴袍脚底一滑,整个人一骨碌地摔在地上。
“啊!”
想忍忍不住,扭到脚踝那刻她大声尖叫出来。
刚坐在沙发上想等她出来的成景延,在听见她的尖叫声后,连忙打开浴室门。
来不及穿浴袍了,在浴室门推开的那刻,成蹊将浴袍遮在重要部位前,整个人是弓着腰躺在地上的。
成景延皱着眉头,迈步向前,双臂插过她的后脖颈和腿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成蹊惊呼一声,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紧紧地把浴袍压在胸前,双膝紧紧夹着浴袍衣摆。
将她放在床上,他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房门关上,她连忙起身想要穿上浴袍,脚一动,脚踝上的伤疼得她又摔了回去。
“嘶……”
皱着眉头看了眼脚踝,刚弄伤还看不出伤势如何,倒是因为起身的动作,盖在身上的浴袍往一侧坠落。
“咔嚓。”
房门再次打开,她如同惊弓之鸟般立刻躺好,扔掉浴袍直接扯过被子,将整个人卷了起来。
成景延提着药箱走进,坐在床侧。
看她把被子卷得严严实实的,睡凤眼微睁,没说什么。
抬手抓起被子两侧,直接把她从床铺中央拖到边沿。
坐在床沿上,他问:“摔哪儿了?”
她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脚踝。”
略微挑眉,他坐到了床尾,伸手就要掀她的被子。
她当即把腿往后缩,这一动,又扯到了脚筋,疼得她又叫了声。
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他疾言厉色:“别动!”
说着,再次伸手过去,这次不是掀,而是直接抓住了她的小腿,先控制住了,再掀开脚踝的位置。
此时她的脚踝已经红肿起来了,许是刚才摔的时候扭到的。
拿出活络油,他将她的脚放在腿上,道:“有点疼,忍着。”
成蹊没有说话,而是像小时候一样,立即低头紧紧地咬着被子。
她爸才不会像别人的爸爸那样,边哄边揉,也不会因为她的哀嚎而放轻。
因为他说,淤血要用力揉散,才好得快。
他像从前一样,先将活络油倒在掌心揉搓一阵,所以他的手掌覆下的时候,她感到了温暖。
紧接着是非常熟悉的力道和疼痛,也许是因为长大了,如今成景延替她揉起来,倒没小时候感觉那么疼了。
咬着被子一角,因为疼痛她皱起眉头,偶尔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躺在床上,她看着成景延低头专心替她揉淤血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温暖的慈父重叠。
恍惚间仿若回到了儿时,她看着他,有些失神:“爸爸……”
久远到有些陌生的叠词,睡凤眼一掀,凛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