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事,做出事来,对他们也没好处,还不如按部就班地捞钱。
后衙中发生的这些事情,顾延章自然是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不会理会。
事情没做出来,就想要好处,绝没有这样轻易的。可谁是当真勤勤恳恳干活,谁又是嘴巴出力,脚不出力,他也一样看在眼中。
辛苦了近十日之后,终于到了休沐。
顾延章却是接近中午才从宁都县之中回到的后衙。
他没让下人通禀,径直进了内厢房。
季清菱正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
秋月坐在一旁绣鞋,见顾延章进来了,忙站起身来,又唤道:“姑娘!”
顾延章已是走到了书桌面前。
季清菱身上还是晚间睡觉时着的衣衫,头发也只是简单挽起,一看就是连厢房都没出的样子。
顾延章皱着眉头站定了,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摸她的肚腹,又问道:“昨晚几时睡的,早间几时起的,早食吃了没?”
季清菱才反应过来,便被他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摸得直痒痒,忙捉着他的手,回道:“子时不到就睡了!早间睡到辰时才起的,吃了早食,一会就吃午饭!”又抓着他的手不肯放,生怕那手四处乱动,只嘴里笑道,“五哥甚时回来的?怎的悄无声息的?”
又道:“我在家里头乖得很!半点都不用操心的!”
说着站起来,道:“五哥,我帮你去换衣衫。”
时值冬日,又是快马行路外出,顾延章身上穿的乃是劲装,十分不好脱。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是缠着季清菱帮他换衣衫,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直到此时,一见到顾延章穿着劲装回来,季清菱便很自觉地帮忙了。
顾延章面上这才缓和了几分,然而也没有十分松气,复又问道:“今早可是练了鞭?”
季清菱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她拽着顾延章的手,小声道:“我晚间就练。”
顾延章叹一口气,道:“早间习武,一日就有精神,你夜间才去练鞭,晚上怕不要不好睡。”
季清菱便道:“向日都是认真习武的,只最近几日有些松懈了。”又道,“明日便捡回起来,五哥,你别恼我……”
她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其实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当真有时候一做起事来,就忘了旁的。
她知道顾延章是担心自己,是以也珍惜他的爱意。
顾延章看季清菱一脸的紧张,忍不住探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道:“哪里舍得恼你,只是你身体一向康健,正要好好保养才是,若是底子差了,将来若是有机会,我要带你出门去玩,你都走不动的。”
季清菱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道:“我先给你换衣衫。”
说着把手里的书卷放在桌上,拉着顾延章的手,便要进隔间。
然而这一错眼间,顾延章已是把倒盖着的书名给看在眼中。
是一册前朝郑克的《折狱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