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付出了些代价,季清菱到底还是把里衫穿了回去。
顾延章知道她爱洁,闭着眼睛呼出了一口气之后,翻身起来,端了水盆过来给季清菱洗手。
等到重新回到床上,他索性把枕头竖了起来,自己半坐半靠着,将左手枕在了脑后,有些感慨地道:“还是喜欢冬日里的赣州。”
季清菱一面拢着里衫,一面抬眼看他,好奇道:“京城好歹有地龙,赣州那一处,穿了再厚的衣袍,也一般的冷,论起雪,又不如延州的好看,有什么好喜欢的?”
顾延章偏过脑袋,侧身望着她,装着可怜道:“赣州冷是冷,有了足炉也只半日管用,你便乖得不得了,晚间时时往我这边靠,如今回了京,天一热,你都往旁边缩,理都不理我了。”
倒似一副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季清菱“啐”了他一口,拿眼睛睨了他一下,口中嗔道:“谁不理你了?”一面低头去扣腰间的盘扣。
那扣子缝在了侧腰,刚刚洗手的时候,又不小心把腰间滴了些水上去,此刻布料有些湿,她扣了半日,也没能扣上。
顾延章便把她的枕头也竖了起来,两个枕头凑在了一处,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道:“过来,我来帮你。”
季清菱惯来知道他只要挨着床,说话多半就不能全信了,最后扣子定然能扣上,可中间会生出什么事来,便是她不带脑子,也能猜到几分,是以理都不理,只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
顾延章看得直笑,这便挨过身去,从后头环着季清菱的腰,给她扣扣子,等终于扣好了,便趁势把人给搂了回来。
季清菱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心中还记得有话要说,忙问道:“五哥,你累不累的?”
顾延章慢悠悠地道:“要看你让我做什么事情,又给我什么好处,我才晓得说累还是不累……”
季清菱忍不住伸出手去拧了他的胳膊一下,恼道:“人家有正经事要问!”
顾延章便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道:“不就是想问你那杜姐夫的事吗?杜檀之既是先生的学生,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季清菱犹豫了一下,道:“不单是人品的事情……今日我同她们聊起来,才晓得那杜檀之前头还有一个谈婚论嫁的人家……”
顾延章道:“他都三十多了,有一两个没说成的,也很正常。”
便把从柳伯山那听来的话一一给季清菱转述了一遍。
原来这杜檀之世代居于京城外的郊县,少时父亲早亡,母亲没两年就改嫁了。
杜家从前略有薄产,偏生杜父在世时,家中财产都是给杜母管着,母亲改嫁后不单把嫁妆给带走了,也把所有能带的家财给带走了,只剩下些显眼的不能动的田契同住的那一处三个老小住着的房产。
当时杜檀之才七岁,还是懵懂之龄,杜檀之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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