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冷月当空,撒下淡淡的银辉,荷塘披上一层银霜。
袁东珠睁着双眼,即便很困,依旧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确定陈蘅睡熟,她轻手轻脚地下了阁楼,站在花厅的门前,透过门缝注视着外头的动静。
慕容慬昨晚就出去了,眨眼的工夫不见了踪迹,今晚,她一定还会出门。
三更一刻,药房的门轻轻推开,昏昏欲睡的袁东珠立时打足了精神。
慕容慬身披着斗篷,手握宝剑,长身而立,宛似天神临世,他扫视四周,一双眸子注视着花厅木门,袁东珠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呼吸,生怕被他发现。
他再望向内院门方向,纵身一跃,轻盈如燕,跃过了高墙。
“走了!又不见了!”
果真是高人!
袁东珠很是兴奋,全然没的困意,推开花厅大门,看了看高墙,学着慕容慬的样纵身一跳,她最多只能蹦五尺高,可他却能蹦过高墙,这墙怎么也得三丈余。
但凡世家贵族的嫡女,越是矜贵,阁楼的高墙就建得越高,一是防男子,二是为了显示身份尊贵。
袁东珠急得直抓头皮,他是怎么跳过去,看样子很轻松。她从小厨房的梁上寻出自己预备的绳子,系了块木块,摇了又摇,套住墙头,攀沿而上。
夜,越来越静,明月孤寂地映照着大地。
袁东珠往慕容慬离开的方向,寻了良久也没瞧见一个人影。
在她兜转寻人之时,荣国府梅林之中,两个身影,一挺拔、一恭谨。
慕容慬冷冷地道:“杀清河!”
诛杀令?
所杀之人是南晋的大长公主,虽然清河恶名昭著,但也是皇族。
御狗小心地问道:“殿下,不知……”
“在明日辰正之前,本王要听到她死的消息,你要让所有人相信,她就该这样死,也必须这样死,更不能让人怀疑她是被杀的。”
要他杀人,还要世人相信她是自然死亡。
殿下这是给他一个很难办的差。
“御狗,我别告诉本王,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成?”
如果他说办不好,不是说自己是十二御卫里头最无能的一个。
坚决不会承认!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做得干净俐落。”
慕容慬漂亮地收握着拳头,手指传出咯咯的声响,“你们也需要银钱花使,跟着本王的人,应该过好日子。本王听说,清河公主府的钱财不少……”
御狗听明白了,让他去杀人,再顺道将钱财给收了,两眼透亮,还没高兴多久,就听慕慬不紧不慢地道:“所得钱财,本王七,你们六人三。”
还以为是一大笔,闹了半天,他还要占大头。
御狗立时有些蔫气。
“怎么,不想干?”
他敢拒绝吗,不分一两银子他也得干啊,谁让他是南陵王的十二御卫,老大御龙要是知道他敢抗命,还不得把他给揍成肉泥。
“不!不,殿下高瞻远瞩,前程似锦,能给我们分三成好处,着实能让属下乐得睡不着觉。”
三成好处,御龙知道了,还不得再分一份大头,他们五个小弟肯定所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