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勋脸色一沉,“都闭嘴。”
这一声低喝,是对许皇后,也是对老太妃。
阮烟罗心底紧张了起来,要知道,在她得到的资料里,燕勋在登上帝位后,从来都没有当着人的面这样厉声阻止老太妃说话的。
可见,对于燕寒墨的‘谋逆’,他是有多憎恶了。
那是要夺走他的权利呀。
他可以给燕寒墨出身,给燕寒墨显贵,燕寒墨一个兵马大元帅当当,却独独不允许燕寒墨谋逆。
这是皇权的象征,而皇权是至高无上的。
谁都不可以逾越。
大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静的,连呼吸都可闻了。
阮烟罗看燕寒墨,他明明是今天的主角,可此时依然安安静静,不争不闹,仿佛一切都只等待燕勋给他一个结果似的。
但是照着现在的情形往下走,燕寒墨是凶多吉少。
众人的目光从燕勋的身上,也悄悄的筛落到了燕寒墨的身上。
燕勋的目光也自然是重新的落到了燕寒墨的脸上。
“寒墨,这信,你还有何话说?”燕勋今天叫的一直都是‘寒墨’,与他之前对燕寒墨的称呼‘墨儿’是完全不一样的。
已经少了些许的亲近。
仿佛燕寒墨已经不是他的儿子,而变成了他的敌人一样。
是的,如果燕寒墨真的谋逆了,那就是要他命的敌人。
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父子关系,兄弟关系,只能变成无比的可笑。
“我无话可说。”不想燕勋都这样问了,燕寒墨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阮烟罗就觉得这人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可是他的命若没了,她和小锦小瑟怎么办?
当初之所以要嫁给燕寒墨,一是因为他的维护,二也是不想小锦和小瑟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却没有想到,燕寒墨居然有今天。
他在拿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给我拿下,先关进宗人府。”燕勋听到这里,冷冷一喝,也算是下了定论了。
“皇上,谋逆可是大罪,你只是把他送进宗人府吗?这样子,岂不是助长了其它皇子想要谋逆的心,到时候皇上才更回的不安全呢。”可是,哪怕燕勋要把燕寒墨送进宗人府了,许雪婉还是不愿意,她现在就想弄死燕寒墨。
弄死了,才安全。
否则,给燕寒墨一口气,他都有翻盘的可能。
对燕寒墨,许雪婉从来都没有小看过。
她常常想,要是燕寒墨是她亲生的多好,她也就不用为了自己皇子的太子之位而呕心沥血了。
她自己生的皇子,燕寒竹根本不成材,燕寒儒行事不够大气,而燕君非毁了容,如今也是不堪大任,唯今之计只有一个燕君离可供她选择。
可是燕君离太过刚正,这样的人当一个帝王虽然多了正气,可是这世上很多事情,只有一身正气是不行的,不耍手腕的话,根本不可能事事通途的。
这些,她现在必须要交给燕君离,这样,燕君离才能燕寒墨相抗衡。
虽然有些晚了,可她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从前最寄予厚望的燕君非已经指望不上了。
这都是拜燕寒墨和阮烟罗所赐,这个仇,她也要报。
就一个一个来,今天先清算了燕寒墨,后面再清算阮烟罗。
没有了燕寒墨的庇护,阮烟罗就什么都不是了。
燕勋面色一沉,他何尝不想就此治一个谋逆之人的死罪。
可这个人是他的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么也要考虑清楚了。
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
“皇后,这事朕自有定论,不需再论了。”
“父皇,那写这封信的人呢?是不是……”燕寒竹满脸的得意,他现在亲自从阮正江那里拿到了这封信,他亲自把燕寒墨扳倒了,看以后谁还敢小瞧他燕寒竹,谁还敢威胁他的太子之位。
只要他不想,谁也甭想。
他燕寒竹,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也有他的办法,可以扳倒他想要扳倒的人。
如今,就连燕寒墨与他母妃那边的族人,一并的清算好了。
“这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好了,阮相,你协同竹儿处理,可有问题?”燕勋也认真了,毕竟,耶律家的人谋逆大燕国这已经拿到了证据,他是怎么也不会放过早就已经灭国的耶律齐婉的母族了。
“是,没有问题。”阮正江巴不得,燕寒竹的位置稳了,他女儿的太子妃之位也就稳了,他在朝中,也就能呼风换雨了。
“那……”
“慢着。”忽而,燕寒墨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