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某已有心悦之人。”
“所以日后,请崔小姐多多注意,万不要提及旧事。”
“她若生气,我啊,也会不高兴的。”
崔妤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被笼罩在光圈内的人,时间长了,眼睛竟然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她再也无法说出别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顾辞离开。
“小姐,您怎么跪在这?”丫鬟匆匆忙忙跑过来,扶她起来。
可崔妤的膝盖就像是灌了千斤重,黏在了地上似的,她手撑在地上,目光却还是望着顾辞离开的方向,她是不爱顾辞,但若说心中完全没有他的身影,却也是假的。
这样好的一个郎君,被世人如此称赞,连带着她走到哪,也都是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可如今……
他说他有心悦之人了。
不是责任,不是其他,只是心悦,所以为了那个心悦之人,踏入崔家,要回庚帖,更不惜与她说那样的话,让她不要到她心悦之人面前胡乱生事。
心里就像是烧了一团名叫嫉妒的火焰。
崔妤看着顾辞离开的方向,手深深陷在泥土堆里,不知过了多久才咬牙起身。
而此时崔府外头。
随侍长岂见他出来,忙拱手行礼,等人上了车,问道:“王爷,我们现在去哪?”
“去……”
顾辞坐在车上,手按在那张庚帖上,轻轻笑道:“宋家。”
“是。”
马车往宋家驶去。
两刻钟后,停下,长岂本来想先去通传,顾辞却拦了他一把,“不必,我亲自去。”他说完,掀帘下车,门前的小厮本来还在好奇这辆马车是要往哪去,见它在门口停下便愣了。
如今遥遥见一个神仙似的人物过来,更是连动都不会动了。
顾辞看着他温声说道:“劳烦通传一声。”
“永,永安王?”小厮呆呆地喊出这个称呼,见人含笑点头,脚步一个趔趄差点便要摔倒了,好歹是稳住了,他一边说道:“小,小的这就去通传。”
顾辞含笑看他,不知想到什么,问道:“你家大小姐,她今日在家吗?”
“大小姐?”
那小厮愣愣停下脚步,转身,诧异道:“大小姐一大清早被姨太太接走,说是去姑苏外祖家了。”
话音刚落。
原先还笑着的男人,脸色微变,声音也沉了几分,“你说,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天家贵胄的气势哪是一个小厮扛得住的?那小厮被气势压着,感觉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就,就半个时辰前,现在应该早就出城门了……”说到这,刚刚站在眼前的男人突然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匆匆。
方才飘飘逸然恍如仙人一般的身姿也仿佛被感染了他的急切,成了踏下凡尘的俗人。
“王爷?”
小厮还留在原地,呆呆看着顾辞上了马车,嘟囔道:“这,还要通传吗?”
城门口。
袁夫人又拉着宋诗的手,说了好一会话,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了一大筐,再说便是老生常谈炒冷饭了。她的大儿子袁绪也在一旁笑了,“母亲若是再不放手,今日我和表妹恐怕便找不到合适的客栈歇息了。”
闻言。
袁夫人免不得瞪了他一眼,到底舍不得宋诗风餐露宿,只好道:“也罢,你且跟你表哥走吧,等回头我若得空再去姑苏看你。”
宋诗自是一一应是,又道:“姨妈在京城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
等人允诺才转身进了马车,掀起车帘朝她摆手,“姨妈也快上车吧,外头冷,别冻着了。”
“我知道,你好生照顾自己,到了姑苏便给我来信。”
“是。”
眼见宋诗落下车帘,袁夫人又同袁绪说了几句,这才上了马车。
而后两行人便分道而走了。
马车行到一半的时候,袁夫人突闻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皱着眉掀起车帘一看,却只看到一人一马,犹如疾风般往前奔去,动作快的,只能依稀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
“夫人,怎么了?”身侧丫鬟问道。
袁夫人摇了摇头,放下手中车帘,“无事。”恐怕只是个过路人吧。
“驾……”
顾辞扬起手中的马鞭,马儿吃痛,疯一般得往前驶去,春日峭寒,风如刀子一般打在身上,可他已全然顾不得了,直到看到一行车马的身影,他先前凝重的脸才露出几分笑意。
“大少爷,有人跟着我们。”袁绪身边的随侍听到身后的马蹄声,骑马上前,说道。
“什么?”
袁绪皱眉,难不成是宋家人追上来了?
他没让马车停下,只侧头往身后看去,起初离得远看不真切,等人近了,他先是一怔,紧跟着变了脸,忙翻身下马,上前行礼,“王爷,您怎么来了?”
“袁小将军。”
顾辞一身白衣坐在马上,虽然衣衫和头发都被风吹乱了,但身上的气度,一如往日雍容华贵。他没有看袁绪,而是看着不远处马车的方向,心静了,声音也稳了,“本王来抓一个人。”
抓人?
抓谁?
袁绪脸色一变,只当是有乱党混在其中,刚要下令捉拿,便见那边马车探出个娇俏的身影,问道:“表哥,怎么……”
话还没说完。
宋诗看到如今的状况便变了脸色,她呆呆地看着来人的身影,好半天,才讷讷道:“王……爷?”
顾辞见她这般,也笑了。
他翻身下马,笃步过去的时候,笑道:“本王啊,是来抓本王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