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在小夏家聊到很晚才走。
聊的时候虽然开心,但后果就是早上差点睡过头。要不是隔壁楼有人去世,家属请来的道士做法事,又是吹又是敲的,她绝对绝对会迟到。
这可是她第一天到新的工作地点去,怎么可以给人不遵守时间的坏印象!
她匆匆忙忙跑下楼,差点撞倒五楼的阿姨。她低头道歉,却被一把抓住。
“七号楼的张NaiNai故去了!”阿姨说。
小夏知道这位阿姨有名的爱说话爱闲聊,不禁有点紧张,怕被拉着说起来没完,连忙随口问了几句表示关心,想早聊完早走。
结果这位阿姨拉着她说了足有五分钟的前因后果,然后撇了撇嘴,“现在大办丧事,搞那么热闹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给活人看,显得他们是孝顺子女!张NaiNai活着的时候,不就是给扔在养老院里,他们论辈子也不来看望一次!”
小夏租住的居民楼后不远,就是一座私立养老院。因为菜场在那后面,所以小夏偶尔会路过,眼见耳闻都说那里环境并不好。
有时,很多好心的大爷大妈会到养老院里送点吃喝,回来后就会说那里服务比较差,护理人员也不够,有些身体虚弱的老人,会长年躺在空气不流通的床上。
小夏有好几次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张NaiNai,就在铁门的栏杆后面望啊望的,一付等人来看她的模样。小夏还以为老人的儿女会去的,毕竟只有十几分钟的路!可今天一听,原来他们连这十几分钟都吝于施舍!
阿姨又唠叨了许多咒骂的话,小夏却听不进耳了,只觉得心脏象是被大把的辛辣物腌制一样,都缩成了一团!
几十年的养育之恩哪,连那十几分钟的路也换不来!
她就这么心情恶劣地来到新的工作地点,发现那竟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环境相当不错,和她想象中破旧的景色有相当的差距,看来那个民间赞助团体还很大方。
只是,这片楼房是新建的,目前入住率还很低。
关正对她的到来表示了很真诚的欢迎,并给她介绍了其它三名工作人员。其中有两名是才通过司法考试的毕业生,一男一女,还有一名有一把年纪的老先生。
除了关正外,那两个毕业生说不定实习一年期满后,就会去找更有前途的事务所,那位前辈级人物也有可能随时退休。小夏没想过,她在长空律师事务所是一个后进分子,没人会重视的边缘人物,到了这里竟然成了骨干,这让她有了一定要好好干的念头!
“这间房间朝阳,还是给美女做办公室吧!”关正把小夏领到一个很不错的房间,竟然还开了个玩笑。
接触了这十分钟不到,小夏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新老板。她虽然迷糊,可是看人一向很准。她觉得关正是个相当认真严谨,略有点固执,精力旺盛的人,从办公室的整体感学上就看的出来,但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让人不用防备。
而且,她没想到她会有单独的办公室。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和别人共用一间就好了。”
“没事,这里共有四个房间,我一间,柴大叔一间,你一间,那两个小实习生一间,正好。” 关正笑着说,小夏觉得他笑的时候脸上的线条柔和得多,显得可爱起来,不那么刚硬了,“再说,你是长空出来的,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所,来我们这小庙可不能委曲你,潘老师千叮万嘱的。”
“别这样说啊,我会羞愧的。”小夏很真心地说,“我才佩服你,有那么高的学问,那么伟大的理想。”
“这不是伟大理想,是很普通的理想。”关正好像很乐意和小夏讨论,“咱们国家在法律援助方面,力量、幅度和范围严重不足,还有很多空白,我们学法律的,应当为这个制度出一份力。”
小夏点头称是,对关正坚定执著的信念又多了一分佩服。接着,二人又就事务所的事谈了一阵,关正就走了,小夏则留在办公室里读事务所现有的各种资料和卷宗。
整整一个上午,小夏才明白,这个民间连锁的法律援助机构名叫‘援手’事务所,主要是为无力寻求法律帮助的人免费提供法律服务。鉴于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违法乱纪的行为多少会有所收敛,不象偏远地区那么肆无忌惮,所以目前主要面对的是如何保护家庭中妇女、儿童和老人的合法权益问题。
这让她又想起隔壁楼张NaiNai的遭遇,刚刚因为工作而忘记的不愉快,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从来认为对于私立的、或者私营的养老所,必须严格把关和监控,这些机构是不能以营利为目的的,否则怎么才能让老人安享晚年?不是说那些开办养老所的人坏,实在是有了赚钱的目的,难免会发生其它相关问题。
养老院,应该是老人的休憩家园,而不是老人等死的活坟墓!
“小夏!”关正敲了敲打开的门,“我可以样叫你吗?”
“当然。”
“午饭后你和我走一趟,我这儿有个案子。有个叫王长发的老人和他的老伴儿找到法院,想告他们的儿子王华,因为我们在法院那里做了备注,所以法院把他介绍到我们这里来了。”
“怎么回事?”小夏皱紧眉头,怎么最近这些不孝子那么多吗?她以前从没有注意到。
“案情简单极了,就是王华不尽赡养义务,不仅一分抚养费也不给,甚至连面也不露一下。证据十分充分,完全可以依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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