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温亦欢不知怎么竟收用了地宫,还能召唤逃虚子。现在温亦欢集中身上全部的念力与修为,催动法诀,想要借逃虚子的手杀了林西陆等人。
情况危急,陆望舒准备祭出破法剑。昨日他刚用过破法剑,虽服用了青丸,但心脉之伤并未完全复原,眼下再用此法无异于再次重创他的心脉。随着赤色焰光的高涨,鲜血从陆望舒的口中不停流出。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惨叫穿透整个地宫,久久不绝于耳。林西陆三人寻声望去,只见温亦欢瘫倒在地,耳后的命门上竟插了一只木钗!握钗的那只手,正是阮红妆的!情势突变,三人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哈哈哈哈哈……”阮红妆魔怔一般的笑声混合着温亦欢的惨叫回荡在川黄地宫中,“恩满,我终于替你报仇了!恩满,你看到了吗!我终于亲手杀了这个魔物!”
温亦欢停止了哀嚎,身上的散发着烟雾般的妖气。林西陆知道,再用不了多久,她就要灰飞烟灭了。
“红妆,现在,你可快活些了?”温亦欢吃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对着阮红妆说道。
“什么?”阮红妆一愣,随即说道,“快活,我当然快活,这三百多年来,此刻我最是快活!”
“那就好……”温亦欢如释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没白费我的一番心思。”
“什么心思!”阮红妆不解。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终于快活了,我只希望你日后都能快活的活下去。”温亦欢笑了,这一笑透尽了千般无奈与不舍。
“温老板!温老板!”乔望春此刻从地宫深处飞奔而来,一把将温亦欢搂入怀中,看着妖气涣散的温亦欢,她恶狠狠的瞪着阮红妆,“阮红妆,你的心,可是那捂不热的石头?不,你到底有没有心!”
“乔望春……怎么是你!”阮红妆大惊失色,她脑中犹如一团乱麻,可这团乱麻她却不敢去解开。
“你以为,就凭你的道行,能伤了亦欢么!”乔望春不再称她“温老板”而是改口“亦欢”。
“望春,别……”温亦欢急急的伸出手想要捂住乔望春的嘴。
“亦欢,我一定要告诉她,要不然这一遭,我是白来世上走了……”乔望春望着温亦欢,眼中一片温柔。
“阮红妆!你以为你厉害到可以通过四方山的结界,悄无声息的将那只媪带出来么?你以为我当真会受你蛊惑,将那伴月香的法门告诉你,好让你告诉孙邈,再利用他杀了包羽?你真的以为一个柳绿就能将这川黄地宫的妖灵抹的干净么!”乔望春一连三个问题将阮红妆惊的退了几步。
林西陆这才知道,原来从大掌柜西去的那一日起,阮红妆已经步步为营,开始设计唐楼。她的目的就是引唐楼入局,借唐楼的手除去温亦欢!而自己一点都没察觉,竟照着阮红妆布好的局,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
“好你个阮红妆,居然借刀杀人!”林知夏恨恨的说道。
阮红妆还沉浸在惊讶中:“乔望春,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好,我告诉你!我完完整整的告诉你!”乔望春咬牙切齿的说道,“亦欢知道你恨她,这三百年来,你每日每夜都在恨她,可她爱你爱到骨头里了,没办法对你放手,那日我的一句笑谈,她竟然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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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只有你死了,才能真正的放手吧。”乔望春嗑着瓜子,打趣温亦欢。
“嗯?”温亦欢一怔,笑了,“是啊,是啊,我怎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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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去了四方山!”温亦欢手中的梳子跌落,急的绊倒了腿边的一把木凳。
“她也是不要命!”乔望春蹲下掀起温亦欢的裙褂,想要看看她伤着没。
可睫眼间,乔望春手中一空,温亦欢已经消失了。
“唉……”乔望春缓缓地站起来,“亦欢,你何时能学会先顾及你自己……”
“你怎么伤的这样重!”乔望春眼明手快的一把抱住要昏倒的温亦欢。
“没事儿,你看,我把我的骨头都捡回来了。”温亦欢扬起手中的几块碎骨,冲着乔望春软软一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