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拳脚功夫一直有些弱,如今碰到了个对胃口的高手,难免会缠着他些,还请见谅。”林西陆三言两语替林知夏打扫了“战场”,也放下筷子,离开了饭厅。
林西陆前脚刚带上饭厅的门,还未走出十步,就听得“砰”的重重一声。饭厅内,风掌柜面前的一只青花瓷碗摔得粉碎。
“好哇,大掌柜,山城唐楼的九侍真是不得了,居然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外人顶撞自家人。”风掌柜生得又瘦又高,手长脚长的,现在生气起来,活像一只被激怒螳螂。
“风掌柜你消消气,都是孩子嘛。”大掌柜还是不紧不慢的喝着汤,一点儿也不着急上火,“我看那孩子眉目之间倒是很清明的,不像个坏孩子。”
“哼!纵然他不是个坏的,你又岂能保证他背后那人是个无害的?”风掌柜对陆望舒始终不肯说出他师父这件事很是耿耿于怀,“再说了,那小子居然堂而皇之的扯谎话,他分明就是那女子的天赋的继承者,他居然矢口否认。这样的人,你还能说是好的。”
大掌柜的放下了手中的汤碗,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纵然要问个究竟,也有更便捷的方法,若是弄僵了关系,人家师父找上门来,你可有把握这唐楼中的人能胜了他?”
风掌柜被问住了,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半晌,狠狠的甩下一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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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出来,知夏不会生疑么?”
傍晚的平城,太阳照的整个世界都温软了,林西陆和陆望舒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眼下,它生疑才是比较要命的。”林西陆指了指天空。
陆望舒又如何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山城虚镜的时候,我们因为行为的反常,要被知夏的潜意识剔除出那个世界,所以许娴会死,死后变成厉鬼来取我们性命。知夏说他是因为碰到了芙蓉城的钥匙才恢复了记忆……是不是我们将这钥匙拿给知夏,他就能恢复记忆了?”
“这可能我不是没有想过,但其中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林西陆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有平城唐楼中派出的探子和纸灵,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当时知夏是说他因为触碰了钥匙才恢复了记忆和法力,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解除知夏在山城虚镜中的执念,那虚镜是因为知夏的觉醒才坍塌的。我们尚且无法得知若在没有解除执念的情况下,虚镜就坍塌了,会不会对知夏元魂的归位造成影响,这样的风险,我不能再冒一次了……”
“的确如此……”陆望舒想到当时若不是因为知夏拼着性命救了他们,恐怕此时他们的元魂就永世游荡在这虚镜中了,最终于那虚镜会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所以在这重虚镜中,我们一定要循序渐进,尽量在这里隐藏自己,不要被它发现。早日找到执念破除执念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至于这些能唤醒知夏记忆和法力的钥匙,我们还得再琢磨琢磨……”林西陆望着西沉的夕阳,跟山城的夕阳是如此的相似,不晓得这世上的夕阳是否都是这幅模样呢?如果有命离开这虚镜,能到处走一走,再去看看别处的夕阳就好了。
“我到了。”陆望舒指了指前方的小酒馆,江雪正在门口吃力的拖着一个小凳子往里走。
“她在么?”林西陆意有所指。
陆望舒点了点头:“她知我今日去唐楼找你们,定然在这里等着我回来细问呢。走吧,进去见见她,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
陆易氏见陆望舒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穿着不凡的俊朗少爷,自家素来与这些有钱人毫无交集,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呢。
“老娘,这是林西陆,我的朋友。”陆望舒看出她的疑惑,介绍道。
“快里面坐吧。”陆易氏心中又惊又喜,这么多年了,喜的是,这是头一回有被陆望舒称作“朋友”的人出现,惊的是,这朋友看上去出身不凡,明显与自家不是一个等级的,望舒怎么有机会结交这样的朋友呢。
“萧先生呢?”陆望舒问道。
“刚出去买些东西了,说是马上回来。”陆易氏挑选了一只看上去最为簇新的茶杯,给林西陆沏了一杯新茶,热情的说道,“来,喝茶。”
“谢谢伯母。”林西陆冲着陆易氏微微一笑,低声道谢。
陆易氏觉得这少年虽然看上去出身不凡,但教养看上去却是很好的,小心地问道:“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少爷呀?”
“伯母,我不是什么少爷,只是住在唐楼里的一个学徒罢了。”林西陆笑着答道。
“唐楼?”一把清越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