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他看的明白,这风掌柜就是从骨子里讨厌陆望舒,此刻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风老平时虽然固执,但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少年如此厌恶,这其中必定事出有因。而这少年,年纪虽小,但修为和魄力都不是寻常修行者可及的,从他身上就可以推断他师父的功夫,若是真的硬碰硬,两败俱伤岂不是给外头那些虎视眈眈的妖物钻了空子!
风掌柜是没料到此时如此狼狈,赤乌烈焰并未凡间俗火,那羊皮卷眼看就要在顷刻之间烧个精光,所说其中的法器不会受到多大的损伤,但这整套家伙都是上面赐给掌柜的,一人一套,损毁无补,若是被别的唐楼掌柜知道自己的羊皮卷是被一个嘴上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烧毁的,这可是真是颜面扫地的事情!此时大掌柜递过来的台阶,让他不得不顺势而下,只是在鼻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并未再多说一句话。
陆望舒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做纠缠,当下收了赤乌,不再为难厅中的人。朝着大掌柜一抱拳:“大掌柜今日的恩德,铭感于心,来日……来日若是有机会,一定竭力相报。”
纵然是虚境幻象,陆望舒还是想要报答当年大掌柜对他的救命之恩。
大掌柜见这孩子对自己甚是客气,还格外的给自己面子,立刻上前握住陆望舒的手:“望舒伤的不轻,还烦请小六爷,小七爷出手相助。”
风掌柜似乎还要说什么,话未说出口就被林西陆狠狠的瞪了一眼:“将人伤成这样,人家的师父找上门,我倒要看看这平城唐楼的功夫究竟是有多好!”
“西陆!”林知夏扯了扯林西陆的袖子,“好歹我们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果然,这不像是林知夏能说出口的话,这虚镜中的林知夏的言行举止都与林西陆在山城中的有七八分相似,少年老成,思虑甚多。
“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趁着大掌柜与知夏去准备药品和热水,林西陆问道。
“万般无奈,只能躲了。”陆望舒稍稍一动,就扯到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外面萧独幽步步紧逼,此处风掌柜招招致命,你选的对么?”林西陆小声的嘟囔着。
“没办法,两权相害取其轻。”陆望舒有些无奈,其实,比起萧独幽或是风掌柜,他更不想见到的,是小酒馆中那张跟自己老娘一点都不一样的脸,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却做着与老娘一样的事,为他洗衣煮饭,为他铺床叠被,为他日夜操心,生怕他跟了旁人学到些坏……这样熟悉的一个陌生人,让他除了有些透不过气,更多的,还是心酸到只能选择躲藏。
“况且我住在此处,也能具体向知夏打听一下关于那上古禁制的事情。”陆望舒的神情愈发的严肃了起来。
林西陆知道他对于陆氏一族一直是有心结的,可眼下,他又无法劝阻,只能不疼不痒的说几句宽慰的话。有些让人无法忘怀也无法勇敢面对的回忆,是需要再来一次的,只是这世界上拥有这样机会的人寥寥无几,而此时,这样的机会摆在了陆望舒面前,他应该要抓住,不,他是一定要抓住。要不然,这个结会越拉越紧,直到将那颗活蹦乱跳的心扼到一动不动……
“那么,我就物归原主,你拼命得来的东西,还是自己保管好吧。”林西陆将那陶泥疙瘩塞回了陆望舒的手中,“只是我怕,独幽找不到你,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是啊,她可从来都不盏省油的灯……”这一点陆望舒再清楚不过了,那个冷漠的,傲慢的,目空一切,自称看透了这凡尘俗世,却日日贪恋其中,沉醉其中的萧独幽。陆望舒用力的甩了甩头,对自己忽然想起萧独幽那些过去表示很不满!
“怎么还没换衣服?”大掌柜端着热水进来了,“怎么?害羞?委屈你了,这里毕竟不是山城唐楼,我们擅自做主已属于越矩了……”
“不委屈,大掌柜客气了,为了我,让大掌柜难做了……”陆望舒心怀感激,很是过意不去。
“说来稀奇,我一见你就觉得很有眼缘,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帮你。”大掌柜的一张圆脸因为奔波布了密密的汗珠。
“这么巧!我也是!”清亮的薄荷音从外面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