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女子,她大着肚子,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你们都不管我,我好怕,我被札兰泰拖下水,他的手好凉,就像冬天的冰一样!"
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以致于她醒来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听罢她的梦境,福康安一头雾水不可思议,"什么嘛!你梦见札兰泰索命倒也正常,但我一定会阻止啊!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身边怎么会有别的女人呢?"
明珠喃喃道:"那个女人,我认得。"
她还认识?这就更荒谬了,福康安问她那女子是谁?她却不肯说,觉得自个儿疑神疑鬼了,"梦是没有依据的,不必当真。"
"前半段倒是有些依据……"福康安明白,札兰泰之死,明珠深感愧疚,才会做了那样的梦,想起白天之事,他亦有一丝担忧,"你会不会怪我,害死了他?"
明珠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又怎会无端怪罪,"如你所说,是他自己不想再活,你伤了他,却不是要害,他若肯活,我们也会救他,只是可惜……"可惜札兰泰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他额娘若知晓,必然心痛。
"他尸沉江中,水流湍急,根本无法打捞,若是在河中,我必然会派人捞出他尸身,将他安葬。"
福康安说的是事实,明珠也不好强求什么,"我明白。"
他掠走明珠之时,福康安的确对他恨之入骨,但他自尽后,倒让人心生惋惜,"仔细想想,他也是可怜人。不如,我们给他烧些纸钱?"
他居然会主动提出,明珠甚感吃惊,"你……不介意?"
"不介意,因为你的心属于我,这就足够。"明知她心善,若不做些什么,必然不能安心,由她提出,还不如由他来说,既弥补了明珠的愧疚,也省得自个儿吃醋。
向来深情长辜负,薄情遗恨念成毒,
浮世一梦终恍惚,此情经年后人书。
自此后,明珠再出门,博和托跟随时,苏果再不嫌他碍眼,时常叮嘱他,"你可跟紧点儿,看清楚周围是否有坏人!"
博和托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夫人和两位姑娘尽管放心。"
六月底,福康安收到兄长书信,说家中一切安稳,不必忧心,又说灵芝才添了个女儿。
说得他有些心急,明明迟迟未有身孕,这期间看了几个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让她放宽心,天时地利,自然受孕。
本以为他会问,过了半月,也不听他开口,思量再三,明珠决定还是跟他说清楚,免得造成误会,
"札兰泰带走我那天,我跟他说,我有了身孕,所以……他并未对我怎样。"
"什么?你有身孕了?"福康安闻言大喜,正要再问,却见明珠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的重点是不是错了?难道……你不在意,他有没有轻薄我?"
"为什么要在意?倘若他真的欺负了你,那也是因为我的疏忽,才导致你被人带走,这不能怪你啊!我绝不会嫌弃你。
倘若他没有,我却怀疑的问了,你大约会很难过罢?不问不是我不关心你,而是太在乎你的感受,才选择忽略。"说了半晌,福康安也不知她是否听明白了,"呃,你懂我的意思么?"
"嗯……"明珠点点头,他有时大大咧咧,有时又很细心,连她不曾想到的他都能考虑到,她非草木,如何能不动心?
"才刚不是说有身孕了嘛!我看看!"说着要去掀她衣衫,"哎!"明珠忙挡住道:"我还没说完,那只是权宜之计,我哪有身孕?"
"那我们继续努力啊!"福康安兴致勃勃,明珠却心绪不宁,
"旁人成了亲都会有身孕,为何我一直没有?倘若,我一直生不了孩子……"
以往她并不在乎自个儿是否能怀上孩子,自从开始在乎他之后,她偶尔也会想,若能为他生个一男半女也是好的,奈何天不遂人愿。
"不会的,"福康安劝慰道:"我们又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还捐建私塾,好人必会有好报的!"
"我是说假如……算了……不说了。"传宗接代是必须,她又何必,问这些傻话,难道一个女子不会生育,还霸着男人不许他纳妾?那怕是天理难容罢!
"明珠,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怕你万一生不了孩子,我额娘会让我纳妾……"
"别说,"明珠捂住耳朵,不愿与他讨论此事,"我突然不想听了。"
强行掰开她的手指,他要她听清楚,"有我在,你不需怕,我必定会想办法。"
办法?不是所有的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罢!许多事只能听天由命,无能为力,"孩子的事,谁也不能强求。老天若不给,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