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嗅觉。患上这样的病,就算不死,此后永生也要活在自卑的痛苦中。
杨氏双眼发直,嘴口嗫嚅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陈太医见常平侯夫人变了颜色,又忙道:“夫人却也别太过焦急了,令媛的病还不能确定,只能先瞧上一两日罢。我开些汤药,都是散寒解毒,又能降热的。还有,令媛院中的人也要固定下来,要么就减少些服侍的人,此病传染也是极快的。”
杨氏呆愣愣的没说话,一旁的徐岱晟见母亲这样,请陈太医偏厅里写方子去了。
陈太医走了,杨氏被莲心、竹黄扶进了一边的厢房里。杨氏终于捂着嘴,呜呜的痛哭起来。
徐宏俭日中时分得信回了来,他直接去了白兰院。
徐宏俭在回来前,就已经听徐岱晟说了四姑娘的情况。徐宏俭心头也是一惊,强打精神的徐宏俭皱着眉进了白兰院的正厅,身为一家之主的他还要去劝服妻子杨氏。
杨氏呆坐在太师椅上,脸上的泪痕还未全干。崔嬷嬷见徐宏俭进了来,忙上前施礼。徐宏俭皱着眉朝屋里的丫头摆摆手,丫头婆子们都退下去。
徐宏俭沉默着打开隔扇门,脚下略一迟疑,最后还是迈步进了内室里。
杨氏转过头,把徐宏俭的一举一动尽收杨氏的眼里,包括徐宏俭脚下的那一迟疑。杨氏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来。
这就是她的依靠,这就是她的夫君,从前还会把他们的女儿心心念念的挂在嘴边上,真正危难之时,他却连踏入她的房中都要迟疑犹豫。杨氏心中冷冷的笑起。
从这一刻起,杨氏才真正识得自己的丈夫,她的女儿,不过是他众中孩子中的一个,虽然身份与他别的子女不同,说到底,他在意的是她女儿嫡出的身份。
杨氏并不奢望丈夫如她一般死守在这里,但是至少要让她安慰些,让她病重的女儿安慰些罢。可是丈夫,连进这个门,都要犹豫。
他并没有如她一般在意这个女儿,哪怕女儿的病会至人丑陋,至人残疾,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在意。而他,这个为人父亲的,却在意。
杨氏扭回头来,垂下眼来,心中比任何时候都清明、坚毅。丈夫靠不住,女儿只能靠她,靠她一个人了!
只是片刻功夫,徐宏俭就从内室里走了出来,他见杨氏垂着眼,便走过来,立在杨氏身边说:“你总在这里熬也不是回事,府里大小事务还要你打理呢。晟哥儿媳妇又年轻,你不能不管这一大家子的事。再者,妤儿的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转过来的,你身子也是极弱的,万一你再病了,可是如何是好?你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二。”
一句“为自己打算一二”如水珠滴入油锅一般,在杨氏的心里飞溅翻滚起来。为自己打算一二?这正是徐宏俭的内心最真实的独白罢。
杨氏心中冷笑不已,脸上却依然静如止水,她缓缓抬起头来,“我听侯爷的。”
杨氏说着,便站起身来。徐宏俭没想到这么轻易说通了杨氏,心下定了定,“多安排些人服侍着妤儿罢。”
杨氏吩咐了留下来的丫头婆子,就与徐宏俭回了金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