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今火烧眉毛了,你倒是拿个章程出来!”
那姚博文沉呤良久道,
“我日前已召了这城中的各大粮商,令他们筹了十万担粮食……如今……”
“如今怎样?”
“却是凑了五万担粮食了!”
“五万担粮食那里能够,少了整整十万担的粮,五万如何能抹得过去?”
“倒是有那赵记粮商能筹到二两万担粮,只是……”
“有了七万担粮应该是能应付,只是那赵记要如何?”
“他那处却要付五成的粮款……”
“五成粮款也不算多,付给他便是!”
“这……”
吴明见姚博文脸色犹豫,不由跌足急道,
“我的大人,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您还在吝啬那二万两银子吗?脑袋不是更值钱?官位保住了多少钱回不来?还不快把人叫来,命他速速把粮运来,那仓场衙门的上官不日就要到了!”
这类事儿朝廷下了明令,便有上官最低一月便要到那粮仓清账,京城到禹州走水路不过十五日,走陆路也不过一月,这日子不等人啊!
那姚博文被他三摧四摧也乱了心思道,
“罢罢罢!且从州中税银中抽调二万两银子,等上官走后再将那粮运出去卖掉了,补上亏空!”
两人商议之后,立时就召了赵令先进府,那赵令先已得了赵旭的叮嘱,当下满口答应立了文书,又随下面的官吏去账房立时就支了两万两的银票,那姚博文对他道,
“赵掌柜,本官可是爽快人,这两万两银子已在你的手里,那粮食若是不能在十五日里到库里,你小心本官办你个人头落地!”
“大人,放心!那边的粮已是备齐,小人写信加急送去,立时便能起行!”
却说那姚博文在那边数着日子等着粮到,那边赵旭得了信儿,却是由欧阳辙带了一干弟兄与赵旭主仆五人行走在那崇山峻岭之间,
“哥哥请看!”
欧阳辙指了那远远的一处地方,赵旭手搭凉棚放眼观瞧,却见那一片绿涛当中有一褐色的小角,若隐若现,正是那在暗处的小小石堡,
“这处原是前朝官兵用来抵御瑜州南蛮所建,后到了我朝南蛮早就被杀得绝了种,这处也荒废下来,那禹州镇守总兵吴明选了这处来做藏粮之处,倒也是隐蔽!”
赵旭笑道,
“他却是不知,他把自家当了过江龙,却斗不过你这地头蛇!”
欧阳辙笑道,
“我这地头蛇平日里却是躲着他们走,那里有哥哥胆子大,耍着他们玩!”
“哼!这起子贪官污吏耍着玩有何意思,不如一刀砍了还痛快些!”
欧阳辙笑道,
“哥哥可不能砍了他们,要不然我们兄弟这银子却从何而来?”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沿着那崎岖的山路打马而去!
那守粮的官兵在这处统共不过二十人,整日呆在这处鬼影儿不见的土石堡里正自嫌日子难熬,便伙成一团耍钱玩,留那几个在外面守着的,不过几息便被潜上来的赵旭等人给放翻,
“别杀人!都绑好了!”
赵旭叮嘱赵正等人,又带着人闯到那堡里,一众蒙面大汉闯进来时,里面的人正吼得热闹,坐在那处眨了下眼,便看着那明晃晃的钢刀架上了脖子,
“山大王饶命!”
有官兵将他们认做了土匪,立是趴在地上求起饶来,却听为首的哈哈一笑,
“我们却不是那土匪,那正经儿干这一买声的还没赶上呢!”
说着话,有人上来拿了指拇粗的麻绳一个个绑了,又连起来如牵猪拉牛一般,弄到了一处屋子里关着,派了人来守好。
这厢欧阳辙一声令下,跟来的百十个汉子便干起活儿来,将那袋子里的粮全都倒在了外头平坦的校场上,又自外头弄了不少泥沙混到了米里,又换了口袋重装起来,那欧阳辙抠着脑袋问赵旭,
“哥哥,这粮食搬走就成,为何要如此麻烦?”
“哼,这些个官粮袋子上都有印记,外人看不出来,衙门里的人都是一清二楚,须得换了袋子,若是不然会被人一眼看穿!”
“又怎得要混细沙到里面,这些粮日后可是要赈济灾民的!”
彼时这粮食买卖中私人商贾掺杂混假的十之八九,而官粮却是精挑细选出来,一袋袋实打实的并无花假,若是要充那私粮自然是要加些在里面,才好骗人!
那欧阳辙却怜惜那些吃粮的百姓们,这样的米拿到手十成都要去了两成,若是不捡选一番,吃到嘴里那是满口钻!
“嗤!你当那狗官如此好心,这些粮食真到要用时,只怕里面能有五成大米便不错了,到时只怕掺得比我们还多!如此还算是好的,怕只怕这粮食到了那官仓里打个转儿,又要回来了!”
说到此处,两人皆是一顿,两两相视都阴笑道,
“看来这卖买倒不止能做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