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是固哥够胆气!”
一番话说的赵旭愣愣道,
“我几时说要做土族人女婿了?”
那手下低头一看鞋,
“固哥连鞋都穿上了,还说不做?”
赵固不明所以忙扯了他来问,一听之下急慌忙取了鞋下来,用布包好了去寻那戚承盛,将鞋往回这么一递,戚承盛却是傻了眼儿,
“我……我……都跟我妹子讲了!”
昨儿赵固鞋一收,他便喜滋滋过去给戚二妹报了喜,这厢又回头说弄错了,他被会自家妹子恨死的!
这土族人家里,女儿尊贵,多少个男儿也抵不上一个女儿,戚承盛一家五个兄弟,只生了戚二妹一个女儿,家里自老到小个个都惯着她,若是被家里人知晓他在妹子的亲事上弄出这么一个大乌龙来,岂不是要被一家上下捶到死!
戚承盛脑门上直冒冷汗,拉了赵固讲了半天自家妹子如何好,如何美,如何能干,如何会生养!
只恨那赵固把个头摇的要断了似的,惹急了便道,
“我……我……早就有意中人了!”
说罢解了那汗巾给赵固看,这可是临走的前一晚朱砂红着脸儿塞给他的,自家小心宝贝的扎在腰上,便是与那山匪厮杀也时时伸手摸一摸,就怕弄掉了!
戚承盛见他说的真诚,确没有推搪之意,也不能逼人硬娶自家妹子不是?
只能忍着心头剧痛放了赵固离开,这厢转过身来却是一脸的欲哭无泪,
“这下要怎生跟我妹子交待!”
一步三叹气的迈着似有千钧重的步子去寻了戚二妹,远远见自家妹子冲他奔过来笑出了一口白牙,
“哥,你有事儿寻我?可是固哥有话要对我说?”
戚承盛话到嘴边欲言又止,那积起来的点点儿胆气,见着自家妹子立时便烟消云散了,当下憨笑道,
“无事!无事!就是来瞧瞧你这厢可有什么缺的?”
戚二妹不疑有他笑道,
“我这厢有什么缺的,你平日里从不问我……”
说着喜道,
“定是固哥叫你来问我的吧!”
“哦……嗯……啊……”
戚承盛支支吾吾却被戚二妹当成了点头承认,她那厢欢喜的不行,戚承盛却揣着那一双鞋又回去了,到自家营账中却见赵固在里头,正猫着腰儿寻他的鞋,找了一双半新不旧的套在脚上正正好,见他回来笑道,
“我试了一圈儿,也只你的我能穿,这双归我了!”
他生得高大壮实,那脚也比常人大半寸,自家鞋磨破了,寻了一圈也没有寻到合脚的,戚承盛与他身量相差仿佛,脚也差不多大,赵固便穿了他的,还翻腾出一双新的揣到了怀里。
走时还不放心问戚承盛,
“你可与戚二妹子讲清楚了?”
“哦……嗯……啊……”
戚承盛支支吾吾,不好说我还没敢讲呢!赵固却当他已办妥了事儿,乐呵呵揣了鞋出来便将这事儿抛在脑后。
偏遇上戚二妹也是个心粗的,她托人做的鞋,只过眼了一次便送到了他哥手上,那赵固穿了自家哥哥的鞋,都是那土布绷的面儿,她便只当赵固穿了她送的鞋,按理说收了姑娘的礼,那小郎也要回礼的,她左等没有来,右等也没信儿!
心下暗道,
“这汉人规矩多,固哥是那赵大爷家的仆人,只怕终身大事还要听主人的!”
这厢打定了主意要亲自去问问赵旭,却因这蜀道上东奔西跑事儿便耽搁了下来,等到了豫州又被赵旭领来见林玉润,戚二妹心想,
“大爷是男主人,大奶奶是女主人,求了女主人也是一样的!”
便当着林玉润的面讲了出来,却被朱砂在外头听了个一清二楚,她那心里真是又气又伤心!
朱砂平日里跟在林玉润身边,也时时与赵固碰头,这汉子生得又高又壮,一脸的憨厚,是四个里头人材最差的一个,朱砂偏偏就悄悄儿对他动了心,每回他沉重的脚步自廊下响起时,朱砂那心里头的小鹿便砰砰乱撞个不停,偷偷儿瞧他,十回有九回被他逮到,朱砂便知道这人定不是外表看着的那般木讷。
这厢壮着胆子趁着大爷带他们去蜀州送了一块汗巾过去,看着他愣愣的接了,
朱砂又喜又忧,喜的是他能收了东西自是心里也有些意思,忧的是他半句话儿没说,难道是心底有些勉强,是碍着面儿收下的!
这怀春的女儿家,那是患得又患失,这般揣着心事等了几个月,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却半路上杀出一个戚二妹来!
朱砂暗地里哭了好几回,拿着那汗巾看,却见上头汗痕斑斑,显是被人时常用着,不由心里暗恨,即是不喜欢便退了我便是,为何还要用着我的,又去穿别人送的鞋?
这赵固只怕也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三心二意的主儿!
心下里认定他卑劣,那里还肯再见他的面,听他说话?
那赵固那知她这般想法,在这外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寻不到借口单约了朱砂出来,这厢急的抓耳挠腮之际,倒给他寻到一个机会!
亲们,今天把亲戚送走了!熊孩子也报名了,我也要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