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僵硬的。
言诺几乎是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姜滢的声音,清晰地从言诺手机里传出来。
她立刻挂了电话,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声:“你……”
又同时沉默。
半晌,言诺率先开口:“我是言诺。”
这一次,用的是君子一言的声线。
姜滢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她思考了一会儿,切成了萤火微光那慵懒性感的声音:“姜滢。幸会。”
言诺微低头:“真巧。”
他的关注,她的试探,两人彼此小心翼翼地靠近,拼命地制造偶遇,落在唇齿边,就成了一声“真巧”。
“是挺巧的。我是高二三班的,嗯……你是几班的?”姜滢明知故问。
“二班。”
“我隔壁?”姜滢表示惊讶,“看来是我消息闭塞了,你看起来一定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你也一样。”
“饭后一起回教室吗?”言诺问。
从食堂到教室有好一段距离,这意味着他们会有很多的独处时间。
“嗯,好啊。”
两人的吃饭速度都慢得令人发指。
他们在学校总是独来独往,不和同学们一起拼桌。这会儿两个人凑到一起,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则,默默吃着饭,也不觉得尴尬。
言诺把最后一粒米饭咽下去,盘子干干净净,绝对是光盘行动的模范。
姜滢亦然。
“走吧。”
校园两旁的柳树绿意正浓,长长的柳枝垂到人的头顶上。因为他们吃饭的速度慢的出奇,此时路上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
“昨晚聊了那么久,你不困吗?”姜滢问。
当然困,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在打架。言诺索性在课堂上补了个觉。
反正那些课程,他都已经预习完了。这就是来自学霸的自信。
“不困。”
言诺说的是实话,补了一上午觉,他的困意已经被赶走了很多。就算没有睡,和她走在一起,他就倍有精神。
“你住校吗?”
“不,我一个人租房子住。”
“诶?我也是呢。因为接了一些配音的工作。”姜滢说,“不过,我还是个新人,没有你那么厉害。报酬也是少得可怜呐。”她开玩笑道,“要是哪天我交不起房租被赶出来了,你能收留我吗?”
“不,你很厉害。我的优势只是比你入圈早,多了那么多时间而已。假以时日,你的成就会超过我。”言诺道,“话说,交不起房租?你的父母不会资助你吗?”
“啊?”姜滢一愣,“我……是个孤儿。”
言诺也愣住了。
“抱歉。”他忽然想起,姜滢常常放假后去孤儿院看望孩子们。他以为是她善良,原来……她就是在那儿长大的。
一个女孩子,独自负担着房租,半工半读,该是怎样的辛苦。
“你搬到我这来吧。”言诺想也没想就说。
“……诶?你还真打算……我开玩笑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言诺道。
他想让她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经过思考,可经过了思考后,他还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