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突然好奇,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楚羲扬说,“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他定然是当世大儒。”
“将军过誉。”她抬眸,清清淡淡。
素色罗裙的女子跪坐在席子上,热茶升起炊烟袅袅,她的一个抬眸转首,让人想起岁月静好。
“将军。”她放下茶盏,“那日所见,您似乎不待见墨国的使臣,午后您便遭了刺,那刺客也是墨国人。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也有斩使以祭旗示威的说法,您为何,还要放他们回去,还收下了他们的东西。”
收下东西,意味着同意了请求。古往今来,凡是不想休战的统帅,多的是把使臣连人带礼扔出去的。更甚者,直接杀之,以表决心。
“墨国的使臣与墨国的刺客,并不是同一阵营的人。那里的内乱很严重,派人来求和,估计也是自顾不暇了。”楚羲扬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杯盏,与手上的白玉扳指相得益彰。
姜滢今天才注意到这个白玉扳指。她又不是细节帝,平时哪会花那么多心思去关注楚羲扬的着装。他要么一身白衣,要么一身铠甲,大致也没别的不同。只是今天,这手,这盏,这扳指,情景煞是好看,才让她看的分明。
“可是将军,那不重要。”姜滢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一瞬就移开了。
墨国的内乱与他们何干呢?只要是墨国派来的刺客,不就足够了么?他只需要一个可以进攻的名目……不,他其实连名目都不需要。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楚羲扬下了这个决定。
楚羲扬没有回答她的话,他道:“那阿滢可否为我泡茶?”
“是,将军。”
明代田艺蘅在《煮泉小品》中说:“茶,南方嘉木,日用之不可少者,品固有嫩恶,若不得其水,且煮之不得其宜,虽佳弗佳也。”
姜滢早就听说过这句话,可也只是听过便罢。她对泡茶没什么兴趣,自然也提不上什么研究。
同样的茶叶在不同人的手里,泡出的味道也大相径庭,这与人的性情息息相关。泡茶的人须忘人间之灼色,感心中之清明,唯万籁皆寂静,空天下于尘埃。
姜滢继承了女配茶艺的同时,也体会到了那份恬淡的心境。
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水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交相辉映。
“将军,请用茶。”
楚羲扬轻轻啜饮了一口,神色舒展开,看向姜滢的眼神都有些微变:“阿滢这茶,能喝到,真是我三生有幸。是我班门弄斧了。”
“将军胸怀天下的意境,岂是我这小女子的心思可企及的?”
姜滢这话不是自谦,任何从女配那里得到的能力,归入系统后,立刻就成了顶级。比如女配的茶道只是上筹,到了她这就是登峰造极。比如女配的武功只是不错,到了她这就是绝顶高手。
没错,姜滢就是玛丽苏本苏了。
“将军,末将有要事禀告!”帐外忽然传来男人粗犷的声线。
这军营中要禀告的要事,不就是军事么。姜滢自觉该回避。她道:“将军,那我告退了。”
楚羲扬没有拦她:“嗯。”
姜滢退出帐中后,那书架后,再次走出一个人。
那个人,与楚羲扬的脸,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