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睡觉。”
云杉并没有动,挪开他的手,直直的看着他,问:“夫君,你憋了整整五个月了,你在外面……可有背着我找女人?”
“没有。”秦熠知哭笑不得的瞪她。
“那你可有找男人?”云杉歪着脑袋继续问。
“……欠收拾。”秦熠知磨了磨牙,捏了捏她的鼻尖,打着哈欠:“夫人,为夫累了,我们睡吧。”
“我再问你一句就睡,夫君,既然你没有找女人,也没有找男人,那你这几个月都是手,动的‘自给自足’的吗?”
再听她说下去,他要么被撩得谷欠火焚身,要么就要被她气得吐血了。
秦熠知真真是拿她没办法了,只得闭上眼装着困乏道:“睡觉。”
云杉捂嘴偷笑不已。
伸手抱着丈夫的手臂,心情愉悦的闭上了眼。
……
约半个时辰后。
云杉小腹处憋的有些难受——尿急。
听着丈夫绵长的呼吸,松开怀里抱着的手臂,笨拙的艰难挪动身体,想要自己起来去里间方便,刚刚挪开他放在她身上的手,前一刻还陷入沉睡中的秦熠知,刷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眼底满是焦急:“怎么了?可是腿又抽筋了?哪条腿?我这就帮你捏捏。”
云杉窘得脸颊红红,摇摇头:“我腿没抽筋,你睡,我,我起来……起来去小解。”
肚子太大了,压迫到了膀胱,现在哪怕一天喝的水并不多,但却尿频的厉害,白天基本上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去小解一次,夜里稍微好一些,一般两个多时辰才会去一次。
秦熠知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随后利落的翻身下床,稳稳的张开手臂一把抱起妻子。
“你,你不用抱,你扶住我就可以了。”
“……别乱动。”
云杉被秦熠知抱进里间的马桶处旁边后,这才轻轻的放下她,马桶的上方,是一个圈椅,圈椅屁股坐的地方有一个大洞,有点像现代的马桶,除了不能及时冲水去臭,坐上去倒是跟马桶的舒适度差不多。
秦熠知一手扶住妻子,一手把马桶上的盖子揭开。
云杉:“……你出去,等我好了就叫你。”
秦熠知哪敢让她一个人单独待着。
直直的看妻子,认真道:“我们是两口子,坦诚相对,该看的都看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更加亲密的事儿都做了,孩子也怀上了,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快憋不住了,这混蛋这么还不走?云杉急了,双腿夹紧朝秦熠知羞恼的低吼:“你出去。”
秦熠知看了一眼她圆滚滚的大肚子,站在她的身后,一手稳稳的搂住她的身子,一手利落的褪,下底裤,最后直接在她的羞怯惊呼声中,把她抱在怀里,那姿势就好似在给小孩子把尿似的。
云杉羞窘得脸上都要着火了,气得直咬牙。
“秦,熠,知……你放我下来。”
“嘘嘘~嘘嘘嘘~”
“?”云杉羞臊得都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了,这姿势太特么的羞耻了,吼他没用,于是云杉就来软的:“熠知,你,你放我下来。”
“嘘嘘嘘~嘘嘘嘘~”
嘘你妹啊嘘……。
无论云杉来软的,还是来硬的,秦熠知铁了心的就是不放她下来,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在她耳旁“嘘嘘嘘嘘”个不停,肚子太大压迫到膀胱,本就不怎么憋得住尿,忍了约半分钟后,云杉终于憋不住了。
麻蛋的~
既然你都不怕那味儿熏人,老娘怕个球。
云杉牙一咬,眼一闭,深吸了一口气,倚靠在丈夫怀里,被丈夫抱着然后“哗哗哗”的解决了生理问题。
虽然好羞耻。
但是。
在内心羞耻的同时,心里面也甜滋滋的……
……
翌日清晨。
后花园的小山坡那边,响起了公鸡“喔喔喔~”的报鸣声。
夏季天亮的比较早。
云杉怀孕后有些嗜睡,再加上昨晚和秦熠知说了约大半个时辰的话后才睡觉,这会儿侧身躺着,粉粉嫩嫩的樱唇微微开启,睡得很是香甜。
秦熠知被公鸡的叫声吵醒,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妻子沉睡中的妻子,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伸手拨开垂落在她脸颊的凌乱发丝,心里柔软成一团。
可是。
当视线落在那高高鼓起的肚子上时,瞳孔顿时一缩,微颤的大掌轻轻贴上她的肚皮。
突的。
掌心被撞了一下。
秦熠知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视线落在那隔着衣服都能看到肚皮被顶起来的那一块儿。
孩子在动?
看那凸起的小小一块儿,也许是孩子的小脚,也许是孩子的小手,也许是孩子也睡醒了,正在里面伸着懒腰。
眸光复杂的直直看着圆滚滚的肚子,想起他给祖父透露的口风,想起在祖父对他艰难选择的支持,此时此刻,秦熠知对肚中的孩子情感很是复杂。
有着满心的期盼和喜悦。
也有着深深的惧怕,惧怕孩子再等两个多月出生时,会出什么茬子。
更有着浓浓的愧疚和无能为力。
起身凑到圆滚滚的肚皮前,俯身吻上肚皮上被撑起来的那处,低声呢喃:“宝贝儿,这两个月要乖乖的老实待在娘亲的肚子里,两个月后,你们可要麻溜的快快出来,别折腾你们娘知道吗?”
云杉被尿憋醒后,一睁开,便看到自家相公坐在床沿,眸光极其复杂的看着她的肚子,云杉眸光微闪,心里一沉。
觉察到妻子醒来。
秦熠知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侧头笑眯眯的看着妻子:“醒了?再睡会儿?还是现在就起床?”
“……我要去小解。”反正她都犟不过他,索性厚着脸皮直接说出口。
“好,为夫抱你。”秦熠知笑望着妻子,伸手抱着她去了里间。
解决完生理需求后。
秦熠知帮忙替妻子穿好了衣服,随后便让邓婆子准备了洗漱的东西进来。
两刻钟后。
秦熠知搀扶着妻子便慢慢的走出了院子。
……。
秦熠知要在家里待好几个月,这个消息令晴空和小川都很是开心。
晴空觉得天天能看到爹爹,很开心很开心。
小川则很是满意这个便宜后爹对娘亲的看重。
妇人十月怀胎本就艰辛,而且妖怪娘怀的还是双胎,哪怕下人服侍的再周到细致,也比不上丈夫在身边的陪伴来得安心,来得有安全感。
这一天。
难得的是个凉爽的阴天。
凉风徐徐,吹得人很是舒坦。
秦熠知搀扶着怀孕整整七个月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两条狗子在后花园的湖边散步。
两条狗子很通人性,被晴空和小川说了好几次后,便再也不会朝女主子的身上扑,再也不会在院子里撒欢的东奔西跑,只要是大肚子的女主子一出现,这两个家伙便规规矩矩的迈开四条腿儿优哉游哉的散步,生怕撞倒了大肚子的女主子,生怕会闯祸然后被扒皮然后做成了一锅狗肉。
“小川,晴空,你们带着小蠢货和大黄玩儿吧,爹娘去地里看看蔬菜。”云杉看向两孩子笑眯眯的说道。
“好。”晴空乖乖的点点头。
小川看出了妖怪娘似乎有什么话要单独和爹爹说,便也点点头:“好,那娘你走路小心点,累了就坐下歇息会儿。”
云杉一手托住大大的肚子,一手揉揉儿子和闺女的小脑袋:“好,娘会注意的。”
秦熠知看向照看小川和晴空的几个侍卫和婆子:“照顾好小少爷和小小姐,别让他们太靠近水塘。”
“是,主子。”
邓婆子和秦勇秦和,以及瘦猴和秦安,跟随在男主子和女主子的身后约三丈开外。
云杉肚子实在是太大了,下坠的很是难受,所以云杉就用细棉布,让邓婆子帮忙做了一个简易的托腹带,今儿天阴,还吹着凉风,穿上托腹带走路倒也不是太热,云杉一手撑住腰,一手搀着丈夫的手臂,大腹便便,像个鸭子似的慢慢朝着小山坡走去。
才走了几分钟,云杉的额头上,鼻尖上,便冒出了汗来,秦熠知看着妻子走的这么艰难,心疼的不行,很想直接抱起她,可是他却不能,因为她越接近临产期,就得多多的走动才能有利于生产。
看着她这短短半个月,又大了好一圈的肚子,秦熠知每当看到她这肚子时,都会有种心惊胆颤,脚手发软的感觉。
妻子在走路的时候,他从不敢让她自己一个人单独走,生怕那沉重的大肚子,会让她重心不稳的给摔倒在地了。
尤其是帮她洗澡的时候,帮她涂抹去掉妊娠纹药膏的时候,看着她那被撑得薄薄的肚皮,总感觉,总感觉这肚皮轻轻一戳就会破掉,总感觉这肚子时刻都有可能会被里面的孩子给撑破似的,这让他感到恐惧不已,好些时候,夜里总是会做噩梦,梦见她大大的肚皮突然一下就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孩子血肉模糊的掉落出来,而她这躺在血泊之中发出凄厉的痛苦惨叫。
浑身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醒来。
醒来后。
许久都很难入睡。
活了快三十年。
真真让他发自内心感到恐惧的事儿,只有两回。
第一次是他十三岁上战场的时候,那时候首次面对满地残骸的战场,战事结束后,他做了三个多月的噩梦才慢慢调节过来。
第二次便是现在。
这一次,他比当年十三岁首次面对战场还要害怕。
“停……停一下再走。”云杉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粗喘着气说道。
“好。”秦熠知停下了脚步,把妻子搂进怀里,掏出手帕轻轻的为她擦拭额头的和鼻尖的汗渍,满心的心痛。
“……我,我没事。”云杉勾起一抹笑安抚着丈夫。
邓婆子和侍卫们看着女主子这大得吓人的肚子,一个个心里皆是慌的不行,但却不敢把这种不安流露出来,于是只得低垂着眸子借此来掩饰。
缓了一会儿后,云杉这才平息下来,侧头看向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几个侍卫和邓婆子:“你们就在这儿候着,不用跟来。”
侍卫们和邓婆子为难的看向主子:“?”
秦熠知心知妻子是有话要对他单独着,于是看向众人:“你们就在这儿候着。”
“是。”
秦熠知心中很不是忐忑不安,搀扶着妻子走到山坡最顶上的凉亭里,两人坐下后,云杉低头看着大大的肚子,用手又轻轻摸了摸。
抬头看向身侧满脸紧张的丈夫,笑说道:“在我们那儿,女人生孩子时即便是难产了,也甚少有人死亡。”
一听这话,秦熠知眸光顿时一亮。
“我们那儿女人生孩子有几种选择,怀孕期间经过详细的检查后,通过一种仪器就能看到孕妇肚中孩子是男是女,是一个还是两个,若检查出来胎位正常,胎儿大小正常,大多都是自然生产。”
秦熠知瞳孔一缩。
虽然她的世界也有自然生产的,可是,她说过前提条件是经过详细检查后,才能自然生产。
“有些胎儿过大,或者是胎位不正,大多都是选择了剖腹产,剖腹产就是大夫给孕妇用药物麻醉了身体,让孕妇感受不到疼痛,然后用手术刀划开肚皮,划开子宫后取出胎儿,最后又把子宫和肚皮一层层的缝合上,孕妇只要用药并卧床休息一两天,就要被医生赶下床走动,五六天后就能从医院,也就是从医馆回家去修养……不过,这办法在这个时代却不适用……除非是去母留子。”
秦熠知浑身有些抖得厉害。
去母留子?
她说这话还是什么意思?
伸手紧紧抓住她的手,眼眶泛红:“云杉,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就算你真的……真的难产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只会选择你,只会选择你。”
云杉又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
云杉低头看圆滚滚的肚子,看肚皮上那又被撑得凸起的地方,伸手轻轻抚摸着。
肚中毕竟是两个孩子,是她和丈夫的孩子,是丈夫盼来多年的孩子。
若是保下这两个孩子,那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将会失去深爱着她的丈夫,失去晴空和小川这两个已经开始懂事了的孩子。
可若是让她舍弃肚中的这两个孩子,她同样办不到。
见妻子沉默,秦熠知慌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他,眸光暗沉,脸色阴鸷:“夫人,我不准你擅自做下愚蠢的决定。”
“……。”云杉看着自家的男人,心里暖融融的,心尖一阵阵的悸动,含笑的凑过去对准他的唇亲了一口,嗔怪道:“傻子,乱想什么呢?”
“……”秦熠知薄唇紧抿,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面部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办法比较适合这个时代。”云杉抓住他的双手,神情淡定的笑说道。
“什么办法?”秦熠知黑沉沉的眸子瞬间一亮。
“侧切。”
“切?切哪儿?”
云杉想起以前过年回老家的时候,隔壁邻居家的嫂子由于怀胎是营养过剩,最后胎儿过大,大半夜的突然发作去距离家最近的县医院,那时候又恰逢过年,值班的医生本就少,压根就没有那个条件进行剖腹产,最后医生见羊水流得都快没了,担心胎儿窒息,便给那个嫂子做了侧切,侧切后孩子出来的很快,可缝合的时候,局部麻醉的麻药失效了,又没有给补打麻药,硬生生的给缝合上了。
那嫂子痛得死活来,后来缝合后,吃了些消炎药连液体都没输,也没有用止痛药,硬生生的痛了好几天后,疼痛才减少。
由于生的是个姑娘,婆家和丈夫都不待见那嫂子,伤口也没人给消毒,最后还是那嫂子的六岁闺女跑来找她,恳求她过去帮忙,她才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生孩子居然会是那么的可怕,那地方居然被剪刀给剪开了一个口子,还给缝合上了。
如今想起来。
也幸亏当初她怀着怜悯之心,接连好几天都去帮忙给那个嫂子消毒,要不然,她生产之时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云杉看向丈夫,淡定的笑说道:“当然是侧切孩子出来的那个地方,用剪刀剪上一个口子,孩子就能很快出来。”
秦熠知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靠谱,可是……
可是那个地方那么敏感和脆弱,男人的那地方一旦不小心在哪儿撞到了,都会痛得好半天缓不过来,她居然说要在那儿用剪刀剪一个口子?
那她得该有疼?
云杉紧攥着丈夫的手,神色无比严肃的说道:“熠知,我们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秦熠知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充血的眸子里瞬间就盛满了水雾,喉咙处梗梗得很是难受,就跟卡了一块石头似的。
“熠知,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是我以前看过我隔壁一个嫂子生孩子难产时做过那个小手术,我知道应该剪在哪个部位,那个地方没有大动脉之类的,不会大出血,剪开了口子后,等孩子和胎盘出来了,就可以用针线缝合伤口。”
剪开皮肉,然后缝合。
说起来很简单,可她该有多疼?
可是……
可是现在孩子们已经在她肚子里长这么大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秦熠知痛苦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云杉看着无声哭泣的丈夫,心里也酸涩的很是难受。
侧切说起来简单。
可她又不是医生,她只是瞄了那么一眼,她也怕,很怕很怕,可是,想想肚中的两个孩子,想想她深爱的丈夫,想想可爱的小川和晴空。
她舍不得死。
她想要活着。
即便是侧切会很痛很痛,只要她咬牙坚持十天半个月就能熬过去了,熬过了这一关,她就陪伴着丈夫和孩子们。
眼中带着泪,勾起一抹有些僵硬的笑:“这里没有麻醉药,刚开始剪开以及缝合的时候,还有就是缝合后的五六天里,我可能会很痛很痛,但是这种痛,为了你和孩子们,为了我自己能活命,我还是可以忍耐的……我的空间里还有一些消炎的药,到时候侧切后,吃点消炎药,缝合上的伤口就不会感染,伤口就会愈合的很快,最多五六天便能愈合的很好了,愈合后,那时候就不会疼了。”
秦熠知心里堵得很是难受,拥住妻子便无声的哭了。
云杉拍拍丈夫的后背,带着哭腔的声音安慰道:“我现在已经怀孕整整七个月了,等会儿我们回去后,你便帮我画一把钝角的剪刀,还有弯钩的特制缝合针,然后你赶紧让人去打制,接下来……”
说到这儿。
云杉顿了一瞬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
“接下来……你要学会用针,然后在小动物身上去学习缝合伤口……熠知,我生产的时候若是顺利还好,若是实在生不下来,你便亲自动手帮我侧切,好吗?”
------题外话------
宝贝儿们,你们手中的票票朝我多砸几张吧,么么哒&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