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皇帝病重后,原本就如一潭死水的宫中更加平静,偌大的宫殿只有皇帝一人,他躺在床上,面前的龙帐微微摆动。
殿内,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就连石公公都没在,唯有一人站在床前,目光冰冷的看着皇帝,带着浓浓的嘲讽。
皇帝虽然容色苍白,但气势犹在,他目光流露出愤怒,“你来做什么?!大殿里的人呢?!”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
可是,他好像身上失了力气,身体刚刚抬起,就重新倒了下去。
宋皇后看着皇帝,神色冷漠,笑容阴冷道,“陛下病重,人太多了会打扰陛下,所以臣妾就做主将他们赶出去了,陛下不要谢我,这是我该做的。”
宋皇后语气很轻柔,听在皇帝耳中却是无比恶毒。
皇帝气的面色涨红,“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害了朕!”
宋皇后见他发怒,没有丝毫恐惧,她眉峰一挑,“贱人?臣妾可是担当不起这个名声。想当初陛下为了得到大渝的支持欺骗了公主,害她心如死灰惨死宫中,也没能换得你一点良知。明明有喜欢的女子,却为巩固权势娶了我为皇后,等到人死了你才后悔,还要除掉宋家为她报仇,完全忘记了宋家对你的恩情。为了权势,你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不可以放弃,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皇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皇后竟然敢对他说这些话!
他眸光阴鸷,“你是如何对朕下毒的?”
宋皇后微微一笑,“陛下聪明一世,却没想到会被自己人害了罢?”
皇帝剧烈咳嗽了一阵,“你这个贱人,你收买了朕身边的人!”
皇后眼尾挑起,笑容玩味,“陛下这话说错了,什么是收买?她从来不是陛下的人啊。”
“到底是谁!”皇帝暴怒道。
皇后余光一瞥,“钱嬷嬷,出来见见陛下罢。”
少倾,就看见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垂头敛目,行礼道,“奴婢拜见皇后娘娘,拜见陛下。”
皇帝艰难的抬起手臂,手指颤抖的指着她,“是你!”
钱嬷嬷低头不语。
“你是什么时候背叛朕的!”
钱嬷嬷是皇帝的奶娘,皇帝这人虽然狠毒,对她还是不薄的,钱嬷嬷无儿无女,所以便留在宫中养老,素日也是锦衣玉食,众人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对她也很是尊重。
可没想到,这样陪伴了皇帝几十年的人,却是彻头彻尾的叛徒。
钱嬷嬷照顾皇帝许久,自然是有些感情的,背叛皇帝她也有些愧疚,是以不敢抬头看皇帝。
宋皇后捏着帕子笑了,“钱嬷嬷不敢说,我替她说罢。自从陛下幼时被太后娘娘收养,她就已经是太后的人了。当初太后和你达成了交易,杀了先帝,可终究有把柄在你手上,依照陛下的性情,说不定哪天就翻脸无情了,所以,太后便提前做了准备,如今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不只是杀了先帝一事,当初太后作为刘嫔宫中的宫女,勾引先帝,成功爬上龙床。后来又害死了刘嫔,然后收养了信阳长公主,博了一个好名声。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儿子还不满足,还想要皇后之位和太后之位。但她身份不够,无论如何也当不上皇后的,便只能成为太后了。原本她也想自己的儿子祁王成为皇上的,可是祁王庸碌无为母亲出身又不高,比不过其他皇子,所以她盯上了还是三皇子的皇帝,和他达成了交易……
她后来如愿成为了太后,可是皇帝却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自然是失望的。而且,皇帝不过是给了孙家一个爵位,根本没有实权,她自然是不满意的。最重要的是,皇帝此人阴险毒辣,也许有一天会卸磨杀驴,所以她就提前做好了准备,一早就收买了钱嬷嬷。等到皇帝除掉了他所有的儿子,再给他致命一击。
本想着等太子被废,逼得皇帝立祁王为皇太弟,没想到宋家人回来了,而且宋家绝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是以,她又转而和宋皇后合作,让钱嬷嬷给皇帝下毒……
看着皇帝因为被背叛而恼恨的模样,皇后笑的越发开怀,“陛下,不要怪钱嬷嬷,要怪就怪你自己,你不是聪明得很吗?怎么不知道钱嬷嬷是太后一早就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呢?不要以为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陛下善于玩弄人心,被别人玩弄于鼓感觉掌如何呢?太后帮你有什么好处,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空名头罢了,我却答应她,事成之后,孙家所有人都会出将入仕。她得知了我知道了她做的好事,走投无路,只能和我合作,我这才知道,原来太后娘娘也不是傻的,知道你阴毒的秉性,早就留了一手。”皇后摇摇头,语气嘲弄,“枉费你将人家当奶娘,却连人家的真实面目都不清楚,还让她享受尊荣,陛下啊陛下,你现在是不是悔恨又愤怒呢?可惜,你已经无力回天了。”
语罢,她挥挥手,钱嬷嬷就退下了。
“你想做什么!”皇帝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着。
皇后明眸微眯,一袭华贵的服饰,发上的金色凤凰步摇微微晃动,笑容从容而优雅,就像一枝雍容的牡丹。“别害怕,陛下,我不会杀了你的,毕竟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但是,在你死之前,我想从你这里拿一样东西。”皇后收了笑意,红唇启开,吐出冰冷的字,“玉玺在何处?!”
宋皇后原本想着复立太子,她便可以名正言顺把持朝政,可是找遍了整个金殿,都不见玉玺的踪影,石公公对皇帝向来忠心,无论怎么审问也不吐露半个字,皇后愤怒之下,将石公公发落了。
现在,只有皇帝一人知道玉玺在何处了。
得知了皇后的目的,皇帝面上没有了恼怒,反而是气定神闲,“皇后一向聪慧,怎么会不知道玉玺的下落呢?朕将玉玺藏到了何处,你自去找便是,反正如今皇宫已是你一人独大了,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呢?”
“你——”皇后满身寒气,目光如刀,“你还这真是什么都考虑到了!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你的好儿子罢了,你以为你将玉玺藏起来我就没办法了吗?你以为皇位一定会属于他的吗?若是他死了呢,皇位还轮得到他坐吗?”
皇帝惊怒交加,瞪着皇后,“你,你是要——”
皇后笑了,脸上有一层冰渐渐裂开,“是啊,他带去的军队有我的人,所以,他此行必死无疑了!”
“你这个狠毒的贱人!”皇帝面色难看的无以复加。
“我狠毒?”皇后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了出来,“我是狠毒,可是比起你来,我却万万不能及的。太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可你却处心积虑要害死他。其实,不止是太子罢?为了给萧承佑铺路,你还要害死其他儿子,可他们跟着萧承焕一起谋反,才逃过一劫。”
皇帝神色僵冷,“不要扯上别人。太子那副德行,就算没有逾明,他也不配为大凉之主!说白了,是你们宋家太过贪心,想扶持太子以把持朝政,朕没有错,没有错!”
皇后唇畔缓缓展开一抹笑容,“我看,你是想为你最爱的女人报仇罢?是啊,就是我害死了她,你能奈我何?不过是一个江湖女子,除了一张脸会勾引男人,如何配和我比?”
“宋文娴——”
皇后眸光越发阴冷,“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可你得了皇位就翻脸不认人!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宋家人向来大胆,当初可以扶持你登上皇位,现在也可以让你失去皇位。”
皇帝故作镇定,“朕不怕你,你真以为朕毫无准备吗?”
皇后的笑声有种猖狂的意味,“好啊,我们走着瞧。依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你宝贝儿子的性命罢。”
皇帝急怒攻心,剧烈咳嗽着,“你……你敢……”
“我敢不敢,陛下等着瞧就是。”
几天后从西南传了消息,萧承佑受伤了,而且受伤很严重!
可是,那个刺客却是跑了,据说逃窜到了京都,是以这些天,京都一直戒备森严,来往行人必定要接受盘查。
益阳郡主匆匆回了晋王府,来到了世安苑,“裳华,听说我大哥受伤了!”
季裳华淡淡道,“是,我知道。”
益阳郡主观察着季裳华的表情,慢慢道,“裳华,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我哥他……”她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震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虽然萧承佑临走前将一切计划好了,但季裳华也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平安无事,到底是将计就计或是真的受伤了。
但怕益阳郡主担心,使周家人也人心惶惶,便道,“是,我想,逾明没有受伤,不过是演给皇后和宋家人看的。”
季裳华的话益阳郡主向来信服,闻言不禁松了口气,面露惊喜,“太好了,太好了,我大哥平安无事就好。”
季裳华唇畔攒起一抹笑容,清艳绝伦,“话虽如此,可为了祈求上天保佑,我还是想去凌霄寺祈福。”
“祈福?这个时候?”益阳郡主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赞同道,“不行,外面危险重重,你又怀有身孕,根本不适宜出门。若你真的想为大哥祈福,去小佛堂上柱香也就罢了,何必要劳累自己去凌霄寺呢?”
季裳华随手拨弄了一下窗台上一株红梅,淡淡一笑,“唯有这样,才能显示我的一片诚心啊,京都人人皆知,我和你大哥感情甚好,你大哥出了事对我可是巨大的打击,我总要让那些人如愿才是。”
益阳郡主不明白她此言何意,问道,“裳华,你还是要去吗?”
季裳华点点头,“非去不可,不止是我,还有林姐姐,郡主若是舍得了表哥,可以随我们一起去,反正终究还是要见面的。”
益阳郡主凝眉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就只有我们几个吗?”
季裳华摇摇头,轻叹一声,“我问过母妃,母妃坚持不离开,恐怕外祖母那里也是一样。”
其实,就算她们也和季裳华一起离开,一样有危险。萧承佑让她去云州,可是她根本不会去,她既然猜到了他的计划,又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出生入死,而她却在云州安然避祸呢?
益阳郡主道,“什么时候去?”
“明日。”
“那我还是和你一起去罢,你有孕在身,我实在是不放心。”益阳郡主道。
“好。”季裳华扬声道,“来人。”
然后就进来一个护卫,行礼道,“世子妃。”
“你出去散播一则流言,就说我听闻世子受重伤的消息晕了过去,哭着闹着要去西南寻找世子,可是却被王妃拦住了,我只好退一步,只去凌霄寺祈福,还要在凌霄寺小住几天。”季裳华淡淡道,“时日无多,越快越好。”
“是,属下遵命。”
第二日,果然,关于季裳华哭闹着要去凌霄寺去祈福的消息传遍了京都,人人皆云世子和世子妃伉俪情深。若世子真的回不来了,可真要留下季裳华孤儿寡母了。
季裳华去凌霄寺祈福一事人尽皆知,城门口的士兵一看几辆马车行驶过来,马车两边还跟着威风凛凛的护卫,二话不说连忙放行。
虽然他们奉命搜查刺杀晋王世子的刺客,可是万万不敢搜查世子妃的马车的,毕竟季裳华不可能窝藏刺杀自己丈夫的钦犯。
刚出了城门,益阳郡主就掀开帘子往外面望去,季裳华却突然道,“别往后看,后面有人盯着!”
益阳郡主吓了一跳,“谁……谁……”
季裳华深深望着她,眸中若有深意。
“宋……宋家?”益阳郡主惊吓之余压低了声音。
季裳华轻声道,“郡主心中有数几好,虽然我们成功出了城,可宋家对我们一刻都没放松过。”
“他们要做什么?”
“自然是看我们是否真的是去凌霄寺。”季裳华温声道。
“然后呢?”益阳郡主声音有些颤抖。
季裳华摇摇头,“或许继续盯着我们,或许趁机杀了我们,可是有一点我能确定,只要我们有一丝一毫的异动,他们就会动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
季裳华笑了笑,“放心,逾明都安排好了。”但她并不会乖乖听话去云州。
两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凌霄寺,在僧人的安排下,几人住进了禅房。
是夜,月明星稀,天寒地冻,枯枝上仍缀着白雪,在清冷的月光下莹莹闪光。
季裳华站在门外,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叹了口气,有惆怅之意。
林琼箫将孩子哄睡了,交给奶娘,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一脸大氅。
季裳华转身微笑道,“林姐姐。”
“这么晚了还不睡?”林琼箫道,“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季裳华笑了笑,“睡不着。”
林琼箫看着季裳华,“裳华,你一定让我带着孩子来,而且只有我们三个,是为了什么?”
季裳华语气徐缓道,“人多了目标太大,只能我们三个先离开,也免得以后落入敌人之手用来威胁他们。”
林琼箫犹疑道,“你是说,京都很快要发生大事了?”
季裳华淡淡一笑,“有可能。”
林琼箫柳眉蹙起,还要问什么,就看到楚恒匆匆过来,“世子妃,山下有一批杀手潜伏。”
季裳华神情顿了顿,“是皇后,未免夜长梦多,她终究是要杀我们的。”她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了。”
林琼箫忧虑道,“可是我们三个弱女子,要如何冲出包围?”
季裳华拉了她的袖子,先吩咐白苏将益阳郡主叫醒,然后道,“跟我来。”
益阳郡主和季裳华来到了禅房,只见季裳华来到了一面墙面前,屈指敲了敲,然后掀开墙壁上一幅画,摸索了一会,就听见“咔哒”一声,墙居然裂开了。
还来不及惊讶,季裳华就道,“快进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自山下传来打斗声,慢慢的墙壁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进来以后,才发现这是一条长长的地道,三人点着火把看着空荡荡的周围,本就是冬季,现在更觉阴冷。
“所以说,方才有人假扮我们假装逃走被发现,楚护卫带人和杀手打斗,为我们拖延时间?”
白苏和繁缕扶着季裳华,云雁在前面拿着火把。闻言,她道,“是,所以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走了许久,终于出了地道,穿过茂密的树林,就看到了一条笔直的道路,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还站着几个人。
看到她们过来了,几人立刻行礼,“属下见过世子妃,见过郡主。”
季裳华连忙道,“别多礼了,楚护卫呢?”
“回世子妃,楚护卫吩咐属下先带您走,不久后再和您汇合。”
天黑路滑,又考虑到她们三人皆是女子,马车不得不行驶的慢些。本以为已经避过危险,可是,没过多久,就听到后面有马蹄声传来。
益阳郡主惊慌失措,“追兵来了?”
就算是追兵,凭借他们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
过了不久,马蹄声越来越近,就听到马儿嘶鸣,有人下了马,“世子妃。”
是楚恒!
季裳华掀开车帘,“宋家人呢?”
“世子妃放心,那里有世子的人顶着,属下这就带你们去云州。”
季裳华叫停了马车,“世子为何一定要让我去云州?”
楚恒按照萧承佑的话,说给季裳华听,“因为云州在大凉南边,就算打仗也打不到那里,算是个安全的所在,您先去那里避祸,等事情结束,世子再去接您……”
季裳华摇头,“不,不是。”
这些天,她一直有种预感,萧承佑一定有事情隐瞒着她。难道他知道自己有危险,想让她独活?
若果真如此,她更不该离开他。想到他离开京都前对自己的不舍,突然觉得心中一痛。她坚持道,“不,我不去云州。你告诉我,他现在如何了?”
楚护卫心道,世子妃果真和世子说的一样,一定不肯去云州。
其实,楚恒也不明白,其实世子妃跟着世子也不一定有危险,为何一定要她去云州?这云州虽然是大凉的边城,可是离大渝也近啊。
但世子又交代了,说世子妃性情倔强,若是真的劝不动她,就不必劝了。
他也是不明白世子的心思了。
“世子妃,世子也是为了您好,为了您和小殿下的安全,还是去云州为好。”楚恒仍想再坚持一会。
季裳华却道,“你不必再劝,云州我是不会去的。若是世子问起来,我会告诉他是我为难你的,与你无关。”
*
没能找到玉玺,又没有成功除掉季裳华,皇后自然是气急败坏,暗骂季裳华狡猾。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的是机会杀了季裳华,反正萧承佑已经受了重伤。
紧接着,宫中传出消息,皇帝遇刺,昏迷不醒,但已留下圣旨,复立太子,由太子代为监国。
而太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搜查刺杀皇帝的刺客。
镇国公府门外,已经有不少人闯进了国公府,管家匆匆赶到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来了许多士兵,而且领头的那个居然是国公府二老爷周正清!
管家皱眉,“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国公府,不是可以随意闯进来的。”
周正清一挥手,立刻有士兵将管家拉到了一边,容色冷峻,眼神冰冷又有几分得意。
管家更加不解,“二老爷,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国公府!”
周正清瞥他一眼,冷冷道,“我是奉太子之命捉拿刺客,有人看见刺客逃进了国公府,我虽是国公府的人可也不能徇私枉法,只能进去搜查了,谁敢阻拦,杀无赦!”
语罢,就带领许多人,呼啦啦全进去了。
国公府一阵喧哗,很快就惊动了所有人,辅国公周正明走出来,呵斥道,“敢闯进国公府,谁给你们的胆子!”然后,就看到了领头的周正清,“二弟,你这是做什么!”
“对不住,大哥。我也是奉太子之命,不敢违背啊。先是晋王世子,现在又是陛下遇刺,使得人心惶惶,太子下令,一定要抓住刺客,无论是谁都要配合。大哥,您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太子自然知道。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是搜查一下为好。”周正清态度骄傲,没有一点对这位大哥的尊重。
他以为,靠上了太子这棵大树就可以就安然无虞、前途无量了吗?他现在迫不及待就要找周正明麻烦,也太小人得志了。
辅国公面上没有丝毫慌乱,面露冷嘲,“敢问,圣旨呢?”
周正清已经不再掩藏自己的野心和对周正明的恨意,“我都说了,是太子之命。陛下昏迷不醒,太子监国,太子的命令等同于陛下的命令,不得违抗!”
“简直是一派胡言!”周正明怒斥,“既然是太子监国,写一道圣旨又有何难?我看你就是假传圣旨,想要诬陷于我,达到你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想抢夺走国公的爵位!”
“血口喷人!”周正清一下子被戳中了心思,语塞了一瞬。他虽然想除掉周正明,却也不敢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如今却被周正明戳穿,不禁面色赤红。“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就是心虚,所以不敢让我们搜查!”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不敢?”辅国公道,“只不过看不惯某些小人利用职务之便,诬陷忠良,铲除异己,公报私仇!”
即便是周正清前来搜查周正明,可是周正明一举手一投足,仍旧不掩盖气势,一点也不像一个要接受审判之人。
周正清气的肝疼,冷笑道,“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哥还怕什么搜查?”
周正明面色冷寂,“我只是不想你这种小人脏了国公府!”
“那又如何?今天辅国公府我是搜定了!”
语罢,周正清一挥手,所有士兵四散开来,到处搜查。
很快,搜查的人就回来了,几个领头的人都向周正清禀告,“什么都没搜到。”
周正明道,“把我家破坏成这个样子,什么都没搜到,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正清眯了眯眼睛,“还有一个地方没搜。”他大步流星,“毓秀阁。”
语罢,有个士兵给他使了个眼色,带着人就去了,少倾,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胸前插着一把匕首死了!
周正明明明看到胸口流的是鲜血,刚被人杀死的样子,一定周正清设计好的。
他怒声否认,“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诬陷。”
周正清得意道,“可是刺客实在周家找到的,若你果真坦坦荡荡,为何要将尸体藏到毓秀阁?这分明是杀人灭口,只不过是忘了销毁证据!”
周正明勃然大怒,“这就是栽赃陷害,你敢不敢让仵作查验一番。”
“根本不需要查验。”周正清轻嗤一声,“来人,周家人窝藏刺客,刺杀陛下,将周家人带走!”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