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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抬起手臂,可手臂是那样的沉重,他只得俯下嘴巴,狠狠咬在左手的食指处,鲜血汹涌而出,他奋起余勇,脱下早已破败不堪的衬衣,用尽全身力写下了一个“救”
字。
他挣扎着起身,噗通,没站稳,摔了下去,泛起阵阵烟尘。
他不敢再试着站起来,浪费气力,爬到强光电筒处,取下缠绕在灯头处的一股细铜丝,一寸寸将其捋直,穿在衬衣的破洞处。
他一点一点的向洞口爬去,每一步都那么艰难,只觉得在身受酷刑,浑身刺骨的疼痛,似乎被人拿了刀在剔骨剜肉一般,腹中早已筋挛得没有了任何知觉,眼前的视线一点点模糊。
不,不能睡,他咬破了嘴唇,汩汩鲜血流进嘴巴,剧痛让神志清明了些许,借着这最后的能量,费尽千辛万苦,他终于把这最后获救的希望送出了洞外。
薛向就这么倚着墙壁微微喘息,他依恋地望着柳莺儿美好的身影,俯下身子,一寸寸向她爬去,终于,他再没有了力气,脑子里发出的指令,身体已无法执行,再动一下手指,已是奢望。
这咫尺之隔已成天涯。
他眨巴着眼睛,这已是唯一能活动的器官,贪恋的看着她,慢慢地,慢慢地,视线模糊了,接着,坠入了黑暗。
…………
薛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在象棋室里大杀四方,忽而又梦见自己成了一个十七八的英俊青年抱着一个可爱的娃娃,站在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四合院里,院子里一群人在嬉闹,自己正要走近,和他们一起开心。
门口突然出现一道清丽的身影,是那么的优雅迷人,冲自己微笑。
好熟悉,她是谁?正待发问,女孩嫣然一笑,转身逃了……
“别,别走…..”
“大哥,你醒啦!”
“三哥,三哥…..”
一片熟悉的呼喊中,薛向醒了过来。
入眼的是一间雪白的病房,洁白的天花板吊着一个硕大的白炽灯泡,淡淡的苏打水味传来,让他脑子清醒了许多。
眼眸转动,一张张亲切的脸庞,小晚,小适,麻雷子,小康,老猪,众人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心。
小晚的眼睛红肿如桃,小家伙的脸上脏兮兮,哭成了大花猫。
薛向冲众人笑了笑,刚想出声说话,结果,却是一连串的咳嗽。
康桐赶紧上前帮他扶坐起来,拿了两个厚厚的棉枕,垫在他的背后。
“小意呢?他手术怎么样?”
薛向离开时小意正在做手术,这会儿,不见小意在身边,不免有些担心。
“在儿童区的病房,手书很成功,已经拆线了。
大哥,他不知道你的事儿,骗他说你去执行任务了,还没回来。”
小晚把床头桌上的水递给他,接着道:“大哥,你昏迷了三天,可吓坏我们了,我们以为…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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