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担心?
“那伤口呢?会不会留下疤?”
“我都会处理的,你不要再多想好不好?诺诺上学我会让人送去,晚上也会有人去接,这几天,你就不要再出去了……”他顿了下,又说道,“可能会觉得闷,书房后面有CD室和影音室,你可以找些片子来看……哦还有,一会带你去楼上,天台可以晒太阳,或者,实在无聊,你可以叫仙凌来陪你……”
他说了一大堆的话,她一声不吭,其实很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如此的日子,让她真的望不到边境,事情只朝着越来越差的方向前进,犹如脱了轨的火车,失去了控制,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而去。
“爸爸,什么是CD和影音室啊?”一边的小诺诺睁着大大黑黑的眼睛望着莫黎霆问着。
“一会带你去看……”莫黎霆揉揉他,露出微笑。
饭后,莫黎霆带着小诺诺去了影音室,仙凌可能是听说了爆炸什么的,火速给她打了个电话,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说没事,那是意外,她不想提太多。
仙凌也没再问下去,扯远了话题,问她什么时候过来她店里,什么时候一起逛街,正有一下没一下聊着的时候,莫黎霆从影音室出来,拿起搁在沙发上外套。
“我有点事出去下,诺诺在影音室看《海底总动员》,你一会和他先睡吧……”他对她说道,没有说什么事,更没有说会不会回来,只是深深望了她眼,随即朝门口走去。
向晚站起身,电话里的仙凌可能也听到了声音,一时间没了话,她望着他的背影,只是轻声“哦”了下。
他的脚步走到门边的时候,顿了下,转过身又望向她,好像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又和仙凌说了几句,她走向影音室,小家伙正坐在那里看得目不转睛,连她走到身边了都没有发觉。一直到她坐下,他才转过头望着她,眼里闪闪发亮。
“妈咪,尼莫好可怜的,他妈咪被大鲨鱼吃掉了,他又和爸爸分开了……”
小人儿悬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而她心里悸了下,望着他说不出话。
陪着他一起看完了片子,然后伺候他上床睡觉,给他讲故事的时候,他突然间问:“爸爸去哪了?”
“爸爸有事出去下……”
“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向晚怔在那里,为什么每一次,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诺诺睡吧,爸爸办完了事就会回来的……”她替他盖好被子,拿过一旁的故事书讲故事。
小人儿没再问,只是乖巧得闭上眼睡觉。
一会后,听到他酣睡的声音,向晚望向他安睡的脸,柔和的灯光下,小人儿的皮肤显得更为细腻,侧过脸,还能看到他脸颊上白色的绒毛,向晚伸手轻轻抚上,感觉指尖的温度微凉,她又替他掖了下被角,才起身走了出去。
别墅很大,客房间很多,还有书房,健身房,钢琴室……向晚走得有点晕,只觉得如此大的房子,总会让人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走上楼梯,天台上很同样很宽阔,有白色和蓝色的帐篷,她想起他说过的天台上也有玫瑰,就不禁朝那里走去。
一望无际,色彩斑斓的花,她仿佛置身于花的海洋中,那种感觉,就犹如站立于普罗旺斯的熏衣草中一样,她慢慢向前走,然后在一大片的玫瑰花海中,看到了那别具一格的鸢尾花。
她不禁蹲下,望着那花发呆。除了她最喜欢的蓝紫色,还有好多的颜色。
如一只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徜徉在花的海洋之中。
莫黎霆回来的时候,在房子里找了个遍,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后来上了天台,看到暖房的门打开着,才在这里看到了她。
她蹲在那里好久,只是望着那鸢尾花发呆,他站在门边,也没有动静,望着蹲在那里的她,良久良久,她还是没起身,而他站得已经双脚发麻。
他想起刚才和司徒静雅的谈话,其实那是早就料到的结果,而他却仍然不放弃,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妈妈所受的苦,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常看到她一个人躲在卫生间哭,她表面坚强,可是毕竟也只是个女人,外表有多么的冷傲强势,内心也有柔软的时候。
他曾有想过,如此的艰难,犯得着吗?还不如分了的好,可是哪怕再纠结痛苦,她也始终不放手。他觉得好笑,妈妈为何要如此执着,如果说是为了司徒和莫家,现在对于两家来说,并不会因来一个爆劲的新闻而让两家大企业跨掉,又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他流连花丛中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到过也会有这么一天,原来真到动了真情的时候,哪怕再纠结痛苦,也始终不想放手。
司徒静雅问他:“黎霆,到底在想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对她……”
“妈……我想结婚。”
寂静的夜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淡然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一样,声音清晰得回落在咖啡间内。
司徒静雅的手瞬间抖了下,手里的咖啡一下子洒了大半,滴在她的手背上,不是太烫,但她还是本能得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