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之秘密!
这是芈道陵说不出口的未尽之意。
此界站的最高的那三人,在五百年,在四九天劫度过之后,在此界得到再次生长之际,会有人落后。
落后!
天,这可真是……无法形容!
这样的秘密,这样的层次,确是不是芈道陵能够听闻的,一瞬间,他就有些后悔了。
“大道艰难,这越往后,就越是明显。你止步元婴后期,终身不得寸进,殊不知……算了,你只需要知道,正气峰的那位已经出关了,大争之世,依然到来。”
大争之世,大争之世!
可这和道君有何关系?
常理上来说,多这么一个变数,还有可能是竞争者,不久更……
但芈道陵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了,这样的层次,有着他和芈家都不能承受之重,知道的多,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只是……
正气峰,正气峰!
儒家一项强势。
这天理门更是以此界的主人自居。
稷下学宫几乎成了他家的一言堂。
五百年。
四九天劫。
大道争锋,他家却是最急切的哪一个。
那是不是代表着……正气峰的那位已经在这争锋中落入下风?
带着这样的猜测和满腹复杂多变的心思,芈道陵别过炼紅裳,下了云霞峰,就去庶务峰打了个转。
心神不宁的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务后,就去了执法峰,找到最近轮值的一位元婴,将炼紅裳的意思传达了过去。
这元婴听闻详细,露出一丝难色。
芈道陵知道他在为难什么。
执法峰一项以公正严明、不偏不倚、刚正不阿著称。
在这么大的一个门派,要想上下有序、传承有度、蓬勃发展,这是最起码的,只是,神主的旨意不能违抗,别说一个执法峰,就是庶务掌门和长老院,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最终,这位元婴还是答应了。
只是临走之前,感叹了一句:“……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波澜诡诞了,吾辈真是看不懂了。”
这貌似感叹实则试探的话,芈道陵如何听不出来?
如果是百年前,他只会装作没听到,转身就走。
但现在不行。
芈广盛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他的寿元将尽,芈家嫡支近支上千口,附庸家族修士上万人,失去了庇护简直不堪设想。
正是他广结善缘、与人为善的时候,并没有超然本钱。
估摸了一下对方的家室和背后的势力,芈广盛就笑道:“匡师弟勿忧,一切都在诸位神主的掌握之中!”说完,还大胆的向正气峰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
这匡姓的元婴神光一闪,也跟着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等芈道陵离开,匡姓的元婴身上的轻松和写意就一扫无踪。
他急匆匆的奔入内室,激活一个传送法阵,投身其中。
再次显现时,已经是远离栖霞派。
一处小世界!
附着在通玄界上,游走在空间的缝隙之中,极难定位,也无从窥视和感应,相应的,也就绝对的安全。
“何事?”
漆黑和空旷的大殿,不见人影,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问。
匡姓修士将探听到消息说了一遍。
“知道了!”
一声淡淡的回应,这声音就要隐没下去。
“百年之期以到,以后别再来纠缠我!”
匡姓元婴留下这么一句,传送法阵一闪,就消失无踪。
等他走了,一处漆黑的阴影处就泛起阵阵的涟漪,一个全身被黑色斗篷笼罩的神秘身影缓缓飘出。
他来到最中央的高台上,对着突然出现在莲花宝座的一个和尚揖首。
这和尚宛如金身罗汉一般,全身都透着霞光,袈裟上的符篆、佛经像是活的,明暗不停,伸缩不定。
浓厚的禅韵简直如有实质,一动不动,就用隐隐的梵音流淌。
和尚高坐居上首。
斗篷人位于下方,仪态毕恭毕敬。
然而,等他行礼完毕,直立起来的时候,两团紫色的灵魂之火就从深邃的兜帽里燃烧起来。
竟是个鬼修!
“正气峰动了,天地峰……”鬼修迟疑的说道。
“天地峰一项超然,想必这次也是胸有成竹。”
“怎么会?”
和尚闻言讽刺一笑,道:“谁让那些大头巾(儒修)一项多事,这下好了,牵连到他们的圣者身上。”
“500年后,如果正气峰黜落……”
和尚又道:“就算正气峰黜落,天地峰和坐忘峰也不会允许吾辈顶上,此等好梦还是不要做了。”
“那该如何——再向千幻谷那边动动手脚?”
和尚皱眉摇头,思索着转动手上的佛珠,“不妥,不妥,那道君已经成了气候,吾等还是小心为妙。”
“这又不是,那又不妥,尊者,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和尚听着就叹了口气,“自从上次四九天劫,我佛门黜落,这三千多年以来,已经备受挫折。佛道不昌,连累师兄,如今他已经不能出关了,就凭吾等,还不一定能在道君手下讨到什么好呢。”
鬼修闻言只能沉默。
“且看看吧,正气峰的那位出关,大开辟就势在必行!这位儒门圣者是绝不会迟疑和手软的,何况那道君着实了得,竟是让吾等一再走眼。”
话音一落,和尚带着莲花宝座消失不见。
斗篷人一人静静站立了片刻,长袖一挥,通玄界的黑暗核心,神秘无比的鬼修堡垒——黑木堡就尽数的显现出来。
一盏盏巨大火炬点燃,空旷的大殿只有这鬼修一人在冥思苦想。
于此同时。
在正气峰山下的一个凡人城镇外,无边无际的农田长势喜人,一个身披蓑衣头戴草帽的农人停下劳作,放下锄头,摘下葫芦喝了口水,用衣袖擦了擦汗,舒展的叹了口气,然后对身后两位化神修士微笑道:“可是界主派人来了?”
“正是,圣者!”
农人点了点头,身躯就突然软化下来,留下一具茫然的凡人驱壳,和两位化神一起,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