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从刚刚就发现何秉良的沉默,只是一直被其他事情分着心生,也没精力去过问,没想到何秉良会主动过来找她。
何秉良踌躇了片刻,还是坐到灶台边上替何氏烧柴火。
何氏看他这样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姑姑,你说弟弟会不会有事?”何秉良脸色苍白,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出内心的恐慌。
今天弟弟出事的时候他就在家中,看着弟弟满头是血地被爹抱出来的时候,他被吓蒙了,那一瞬间他以为弟弟死了,眼泪就这样簌簌地落下来,好在爹说弟弟还有气儿,可敷了草药弟弟还说难受,也不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他是真的害怕,怕弟弟就这么走了。
何氏一顿,诧异地看向何秉良,莫名地心疼,温声劝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姑丈不是已经把人送去府城看大夫了,有大夫在,秉正吃了药就没事了。”
何秉良认真盯着何氏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何氏不是在敷衍他才开心起来。
姑侄俩说了会儿话,饭菜也做好了。
何平几人累了一天,吃了饭开始犯困,只是现在他们实在不敢回厢房去,只好拿着棉被在堂屋打地铺,周氏更是不肯让何秉良回房间,一家子全都挤在堂屋勉强挨过一晚。
那边颜正茂三人折腾了许久才到达府城,因为他们从港口上岸,是以不必经过城门就能进入府城。
深夜的府城仍是人声鼎沸,只不过不是做生意的生意,而是抢修房子的叫喊声和哭声。
比起何家村来明显要乱得多。
三人好不容易到了医馆,却发现医馆外面全是伤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医馆外面搭了好多草棚,里面全是呻吟声。
“看病请排队挂号。”一个医馆的管事在外面大声吆喝,手里还拿着一串木牌。
颜正茂赶紧上前询问,“您好,我家孩子被砸伤了,能不能请大夫先给我家孩子看看?”
那管事似乎听惯了这样的话,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指了指两旁的草棚道:“你们看看,这些人都是被砸伤的,他们也在排队呢,要看病就挂号排队,不看病就走人。”
“大夫,求求您先给我家孩子看看,他伤了脑袋,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何忠仁激动地跪下来祈求道。
声音不小,四周的人全都听见了。
管事正要说点什么,医馆里突然传出一声和蔼的声音,“事有轻重缓急,先让他们进来吧。”
管事一听哪里还敢不从,朝何忠仁道:“你们进去吧。”
“谢谢,谢谢……”何忠仁点头哈腰,抱着何秉正急切地进了医馆。
外面那些病患本来还有意见,听了何忠仁的话全都沉默了。
医馆内灯火通明,一老者略显疲惫地朝颜正茂几人招招手,示意他们把孩子放到病床上。
“怎么受伤的?”老者翻了翻何秉正的眼皮,把他额头上的布条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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