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别跑啊……”
裴凌西一把抓住即将从他手边溜走的安小暖。
她拼命跑,身上的小西装被扯开,领口处一大片脱了线,连衬衫也被扯掉了几颗扣子。
“小暖……”转瞬间裴凌西的手中只剩下空气。
安小暖抓着衣领,埋头往外跑,连总裁助理叫她也充耳不闻。
“安小暖,安小暖,跑这么快干什么?”
一口气奔进安全通道,安小暖不敢乘坐电梯,唯恐遇到同事。
她衣服被扯坏了,难免会引人怀疑。
步行下十八楼,她连前台也不敢回匆匆忙忙从后门走了。
钱包手机都在提包里,而提包放在前台的柜子里。
现在她身无分文,衣衫褴褛,像个可怜虫,走在寒风潇潇的街头,冻得瑟瑟发抖。
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安小暖没走多远腿就痛得迈不动了。
双手环抱胸前,坐在路边的花坛边。
心里虽然难过但她没有哭。
她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掉眼泪。
从这里走路回廊桥水岸一个小时也不一定能走到,安小暖回头看一眼江南集团巍峨的办公大楼,迅速打消了回去拿提包和外套的念头。
她脸皮薄,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肯定会惹来流言蜚语。
就算辞职也得体体面面的辞。
就在她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熟悉的车,她的心底蓦地窜起喜悦,但又被她迅速的压了下去。
雷光拿着一件男士羊毛绒外套从驾驶位上下来,快步到安小暖的面前,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谢谢。”雪中送炭,安小暖万分感激。
“别客气。”
披上外套,安小暖顿时不觉得冷了。
羊毛绒外套上似乎还有残留的体温,熟悉的柠檬香扑入鼻腔。
她涩涩的问:“这件外套是……齐总的?”
“是啊,齐总在车上,您要不要亲自去感谢他?”
安小暖下意识朝后座看了一眼,除了黑色的车窗什么也看不见。
但她知道里面的人正定定的盯着自己。
心头一慌,安小暖连忙摇头:“你替我感谢他吧!”
“好的。”
安小暖咬了咬下唇,难为情的问:“你能不能借给我一百块钱?”
“当然能。”雷光连忙掏出钱包,取出一百块钱恭敬的双手交给安小暖。
“谢谢,下次见面还给你。”
“没关系,不用还了。”
雷光暗暗的想,钱不用还,但是给老板吹吹枕头风,加点儿工资倒是可以的。
有钱了,安小暖可以打车回去,雷光却热情的要送她。
“上车吧厉总夫人。”雷光打开后座车门,齐政霆冷峻的脸映入安小暖的眼底。
“不用了。”
看到齐政霆就腿软,昨天不容易休息了一天,她可不想送羊入虎口。
安小暖本能的撒腿就跑,齐政霆却悄无声息的挡在了她的面前,紧拧的剑眉纠结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不要你管。”安小暖越过齐政霆就想跑。
他擒住她的手腕儿,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这一刻,安小暖终于明白了,并不是齐政霆有多强势,而是她狠不下心踢他打他。
她永远不可能用踢裴凌西的力度踢齐政霆。
就算他不躲不闪不让她也舍不得。
注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安小暖低头盯着齐政霆脚上那双亮锃锃的皮鞋,呐呐的说:“大街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快放手……”
“穿成那样坐路边就像样了?”
齐政霆深邃的眸色荡漾着异样的波光,他强拉安小暖上车,气定神闲的开口:“给你一分钟解释。”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
都说死鸭子嘴硬,活脱脱就是安小暖的真实写照。
“不解释是吧,行!”齐政霆说着就伸出手,拉扯安小暖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流……氓,快住手……”安小暖用尽全力推攘齐政霆,他依然我行我素。
他揪着扣子被扯掉的衬衫大声质问:“谁扯破的?”
安小暖此刻衣襟大开,衬衫下面只有内衣,她又羞又恼,捂住胸口,吼了出来:“是裴凌西!”
听到这个名字,齐政霆终于收回手,微眯了眼:“你又惹上他了?”
“我没惹他,我不知道他是江南集团的老板,我在江南集团应聘了工作,今天第一天上班。”
安小暖满腹委屈,在齐政霆的面前她突然坚强不起来了。
她好想像过去那般趴在他的肩头痛哭,享受他温柔的安慰。
可惜,此时此刻,与他面对面,她也只能将泪水咽回肚子去,倔强的不在他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齐政霆立刻抓住了重点,眉头微蹙:“去江南集团工作?”
“难道我做什么事都要你批准吗?”他未免也管得太宽了点儿。
“看来你是太闲了,明天到公司上班!”
“哪个公司?”
安小暖话一出口才想起她和齐政霆的公司签过合同。
严格说来他现在是她的老板。
“你说呢?”齐政霆深邃的眼微眯,危险的光芒四溢。
“我才不去你公司上班。”她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不去也得去!”齐政霆一副“你再敢拒绝我就吃了你”的表情,安小暖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拿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狠瞪他。
“昨天放假,今天应该恢复了吧?”
沉默了片刻,齐政霆的手放在了安小暖的腿上,她只穿着黑丝袜,两条腿冻得满是鸡皮疙瘩。
齐政霆感觉到掌心的凉意,拿条小毯子给她。
还好雷光觉悟比较高,在街边抽烟,没上车当电灯泡。
安小暖哭丧着脸:“还是痛,要不今天继续放假?”
“好!”齐政霆答应得很爽快。
“不会是欠一次还十次吧?”安小暖不敢高兴太早,期期艾艾的问。
“聪明。”
“滚!”
“你可以选择今天继续还债。”
“无耻!”
她算是明白了,欠谁的债都不能欠旧情人的债。
被吃干抹净不说下半辈子都得搭进去。
恐怕要齐政霆放过她,真的睡得够够的了吧!
面对如此无耻的齐政霆,安小暖欲哭无泪,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诉,打落牙齿也只能往肚里吞。
到别墅,齐政霆打开后备箱拿出安全套,今天准备试试这个超薄款。
进房间他并未急着办事,而是帮安小暖查看伤口。
安小暖羞得捂住脸,任由齐政霆的手指在已经结痂的伤口上游走。
检查了安小暖的伤口之后他决定连超薄款也不用,以免再把已经开始愈合的细嫩皮肤磨破。
齐政霆超乎寻常的温柔,安小暖第一次没觉得痛。
似有一缕涓涓的泉水流淌过她的身体,连绵而悠长。
而齐政霆的吻也和之前大为不同,贪婪中带着怜爱,狂热中带着痴醉。
安小暖迷失在齐政霆为她营造的虚幻世界。
到中午两次才还清,安小暖感觉到齐政霆搁在她腰间的左手有异样的粗糙。
拉起来一看,他掌心竟贴着纱布,纱布上还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手怎么了?”
“没事。”
“没事就别贴纱布,快说!”
她气势汹汹,就像管家婆。
齐政霆慵懒的睁开眼,唇畔微扬:“这么紧张我?”
“我才不紧张你。”安小暖赌气的甩开他的手,翻身背对他。
“继续装。”
“哼!”
齐政霆圈住安小暖的纤腰,身子慢慢的挪过去,前胸贴上她的后背。
这个姿势是他们以前睡觉时最喜欢的姿势。
窝在齐政霆的怀中安小暖很有安全感,而齐政霆搂着她也睡得格外安心。
拥有的感觉实在太好太好!
荡漾在心底的空虚顷刻间荡然无存。
“别靠这么近。”
安小暖不满的嘟囔,他这样贴着她,让她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过去有多甜,现在就有多苦。
她常常想,她和齐政霆还有没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齐政霆的手移到安小暖的腹部,轻柔的打圈。
“你在摸什么?”安小暖感觉莫名其妙。
“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齐政霆半响才开口。
“啊?”
原来他还在以为她怀孕了。
难怪今天这么温柔。
“谁的?”不知不觉加重了语气。
安小暖翻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我没怀孕。”
“检查了?”
“没有,我半个月之前才来了大姨妈,就算怀孕也得等半个月才知道,现在去检查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沉默了片刻,齐政霆在安小暖的耳边低语:“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闻言,安小暖怔了怔,想哭又想笑。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齐政霆了。
说他是恶魔还不如说他是个随性的孩子,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
“夏小姐很想给你生孩子,你应该把这个机会让给她。”
安小暖拨开齐政霆搁在她胸口的手继续说:“夏小姐那么爱你,就算你说想要五个孩子,她也一定会给你生。”
齐政霆冷声说:“她是她,你是你,你欠的债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