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妻护子洁身自好的丈夫……
欺骗感情始乱终弃的男人……
他就是给予她另外一半生命的……她的生父?
呆怔片刻,阮舒猛地晃回神,收住思绪,别开自己的视线,打开柜子的抽屉,拿出黄金荣所指的相册。
翻开相册的第一页,就有一个空位,她直接将照片往里塞,同时眼睛的余光瞥见同一页还有另外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和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水井边,男人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大裤衩,小男孩也只穿一条小裤衩,两人嬉笑着相对而立,手里各拿有一只瓢,正准备往自己身上浇水。
这场面,猜得出来应该是夏天在冲凉。
光膀子的男人正是黄金荣。
而那个小男孩……
阮舒马上就记起黄金荣死掉的那个儿子,心里微微一顿。
塞好照片,正准备合上相册,忽地看到,小男孩的后腰处有一块疑似胎记的深色印子。由于他的身体偏侧,所以辨认不清楚具体的样子。
阮舒蹙眉——为什么方才乍然瞥见的一瞬间,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没能及时抓住。
捺下狐疑,她合上相册放好,关上抽屉,一抬头,发现黄金荣正冲她笑,笑里携有一丝欣慰。
阮舒有点莫名,不懂他的欣慰有何而来。
从黄金荣的房间出来,她回自己的房间,蓦然发现手机里有好几通未接电话,全都来自于……与她失联两日的傅令元。
最新的一通,大概是她进门一分钟前打的。
阮舒并没有想给他回电话,反正他肯定没有什么急事,也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而且,凭什么他找她,她就得回复?
手机刚一丢回床上,却是又震响了。
屏幕上闪烁着傅令元的名字。
垂着眼皮盯了片刻,在差不多响到即将结束的时候,阮舒接起。
傅令元直截了当地丢过来话:“我在家里,你现在回来。”
家里?阮舒口吻冷漠:“你哪个家?”
他轻笑一声,仿佛隔着听筒都荡出气息到她的耳廓上。而不知是不是因为隔着电话,他的声音比平常要沉厚。
“给你五分钟。”傅令元自顾自说。
阮舒冷呵呵一笑:“没事我挂电话了。”
“离婚协议。”
傅令元的关键词当即阻了她的动作。
“你不是要我签字?不当面和我谈,怎么谈得拢?”
阮舒眯起凤眸,戳穿他:“你不过就是想诱我过去。”
“五分钟。傅太太不过来的话,就表示并不想和我离婚。我喜闻乐见。”傅令元音调闲闲散散的,说罢果决地掐掉通话。
阮舒握着手机,凝眉,然后轻哧——她的猜测肯定没错,他在诱她罢了。
将手机丢一边不搭理,她走进洗手间。
不到十秒,却又重新出来,冷着脸,终是带上手机出门——不管怎样都是次机会,她还是去一趟。那个混蛋!真能拿捏她的点!
……
绿水豪庭的面积很大,而且别墅区和高层楼隔着一定的距离。从陈青洲的家到她和傅令元的新房,五分钟她都是赶的。
其实心里头明白,他如果是故意拿离婚协议的事诱她过去,他肯定会等她,她花多少时间都无所谓。
但这个时间限定在那儿,令她忍不住就想加快速度。
抵达门口,阮舒站定喘了两口气稍加平息呼吸,旋即摁开密码。
打开门,里面的灯光亮堂堂的。
因为落地窗被打开了,所以相较于上回独自一人进来拿东西,里面的空气好闻多了。
阮舒关了门在玄关换棉布拖鞋,看到了属于傅令元的鞋子,然而走进客厅和厨房却并没有看到他人。
“傅令元,我来了。”她叫唤。
没有人回应。
阮舒蹙眉,拿起手机拨通他的号码,同时边往卧室走,想找找他人。
耳中在这时捕捉到他的手机铃声。
然而电话并没有人接听。
阮舒循着铃声传过来的方向走,在放置杂物的那个空房间门口发现了傅令元的手机。
就放在门口的地上,不停地响。
这……
阮舒环顾四周:“傅令元?”
还没没人应。
阮舒眉头彻底蹙出小疙瘩。
这情况,会不会有点诡异?
弯身捡起他的手机,同时她也挂断自己的电话,拧开把柄推门而入,突然就愣了一下。
因为这个房间不知何时已被改成影音室,装修摆设和傅令元别墅里的那一件如出一辙,刹那间令她恍惚置身别墅一般。只不过这个房间本身的面积比别墅里的影音室小。
此时此刻,房间内的大灯没有开,留的是天花板上四个角的小灯,暖黄色的灯光笼罩整个房间,显得气氛暧昧。
搞什么?阮舒收敛瞳仁:“傅令元?”
结果当然还是没有人应。
阮舒不耐烦地伸手往墙上去摸大灯的开关。
房间的音响设备在这时蓦地传出声音。
是……女人的叫、、床声……
阮舒的额角不禁下来三杠黑线。
嗯,而且是纯粹的音频,不带画面的。背景还能听出男人粗重的喘息,但主要还是女人的声音。
问题是,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地耳熟?
正如斯困惑,便听女人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唤:“三……三哥……”
阮舒:“……”
“傅太太的反应会不会太迟钝了点?连自己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傅令元的轻笑自背后响起。
阮舒倏然回头。
傅令元当即双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脚上则往后踢一脚,关上了房门。
过道上的灯光被阻隔之后,房内的光线便随之黯了好几分。
“放开我。”阮舒挣了挣,质问尚回荡在房间里的娇声,羞恼地质问,“你什么时候录下这些东西的?你录它们做什么?”
她一气,胸口就急剧起伏。
傅令元垂眸审视她。
她出门的时候估计没换过衣服,着的是棉质的薄衫,圆形的领口宽松,露出她漂亮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他斜斜地勾唇:“明明是傅太太自己有一回提出关于这方面的想法,不是么?”
“别污蔑我,我什么时候要你录这种东西了?”阮舒深深拧眉,“你真是够龌蹉、下流、无耻的。”
傅令元满不在乎地笑,好像她越骂他,他就越高兴,饶有兴味儿地听她骂完后,他直接倾身下来亲她。
他的唇很凉,阮舒轻颤一下,手抵着他的胸膛,语音含糊:“滚蛋。”
当然没用。
傅令元将她越箍越紧,越吻越深,吻得强悍而不留一丝余地,密密的,散发出来的全是他那该死的荷尔蒙,令她骨子战栗,身体发软。
少顷,终于得到喘息,阮舒张口第一句还是咒骂:“禽兽。”
指腹刮蹭着她的脸,傅令元挑起眉峰:“傅太太今天骂人的词汇比以前丰富了,不再只是‘混蛋’和‘变态’。看来是时刻准备着和我见面时能用上,专门更新过库存。”
阮舒:“……”真没见过比他还要自以为是臭不要脸的男人了……
缓了缓呼吸,她沉气,拍掉他的手,追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录的?”
“傅太太听不出来?”傅令元的手转而沿着她腰后柔软起伏的曲线来回轻抚。
阮舒侧耳凝听,现在正好在播放一组他们的对话。
“傅太太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返回宴会厅里找我,原本是要和我说什么?”
“三哥明明全都知道的……”
“可我想听你亲口承认。不承认,那就继续海绵体大战括约肌,到你服软开口为止。”
“好啊。”
“看来傅太太很喜欢。”
“喜欢。”
“傅太太现在变得这么坦然,会让我更加欲罢不能。”
“那就别‘罢’。”
接下来是新一轮的旖旎动静。
阮舒:“……”是从江城坐私人飞机回来海城的那次……
傅令元挑起她的下巴:“记起来了?”
阮舒冷漠脸:“然后呢?特意录下来,现在又放给我听,是想怎样?”
“没怎样。就是想让傅太太回忆回忆自己曾经讲过的话。”傅令元把玩着她鬓边的一绺发丝,湛黑的眸子凝住她,不瞬又低头,碾压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