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还有一个人等着救援。
可是定睛一看,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连个涟漪都没有,哪还有那书生的影子。
“大……大少爷,怎么办?人不会这么快就淹死了吧?咱们要不要派人下去找找啊?”小厮从旁轻声建议道。
“切,一个书生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找的。”许阳轻嗤一声,懒得在理外面一干人,转身朝着船舱走去。
“可是万一那书生家人寻来怎么办?”小厮跟在后面,仍不大放心的嘀咕道。
“糊涂!不就是赔几两银子的事吗?”许阳不耐的回头斥责道,“什么时候,我们卫国公府连这点银子都掏不起了,打道回府!”
随着许阳轻描淡写命令完,大船在左沐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看着众人的模样,尤其是那些家仆们的冷漠表情,左沐忽然格外心凉。
原来这就是她现在所处的社会,充满残酷毫不人性。
前世从小到大,她听到祖父最多的教诲,就是人命关天,在人的性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可是,在这里呢,处处都是等级,有钱人、富贵人家的命是命,而穷苦老百性的命,在世俗人的眼里,顶多也就是值几两银子冷冰冰的银子而已。
尽管后来,在左沐的强烈要求下,白家的人下水也找了半天,但是那周畔活像在湖水里蒸发了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好端端死了一个人,许阳是罪不可恕,可左沐心里又何尝不充满愧疚,愧不该当时只顾埋怨玲珑,没有先救人。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他也是亲娘生,爹娘养的人啊。
相当初,刚入医行时,每次因为有人抢救无效去世,她都要在心里难过上几天。
但是这一次,她比以往哪次都更难过。
“大哥,别伤心了,只是一个书生而已。别说我们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告知官府,就是去了,以卫国公的家世,官府的人也不会拿许阳怎么样的。”
“是呀,那书生还和烟花女子不清不楚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公子。”
“就是就是,那玲珑姑娘还想着牺牲你去救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看那书生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就死了吧。”
回去的时候,白珊和魏昭然看左沐一脸内疚,一路上都在轻声开解。
可她们越劝,左沐心越凉:好吧,看来真是自己幼稚了。
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些等级观念已经深深植根于她们的灵魂,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真是一个冷冰冰的华丽的大牢宠啊!
看着周围的一切,左沐内心忽然感到深深的厌恶,她觉得自己那自由的灵魂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终于又坐了半天马车,浑浑噩噩的左沐,拖着疲惫的身体再回到康王府时,已然到了掌灯时分。
紫烟手里提着水壶,正忙活着浇窗台上仅剩的那两小盆花,见到左沐进门,连忙欣喜的迎了上来,“王妃您终于回来了,王爷还等着您用晚膳呢,静月湖的荷花怎么样,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