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梦,现实终究是逃不掉的,可是,他却莫名地不再慌张了。
曾经听别人提起过,当一个人冻到极致的时候就不会再感觉到寒冷。
那是不是表示,当他的心疼到极致的时候反而就此安逸了?
他闭着眼,回想着自己从小到大每一步如何艰辛地走过来,他细细回味着靳如歌刚才面对假设而作出的回答,对于未来的路,他似乎看见了一点模糊的影像。
他的亲人遗弃了他,又以领养的高姿态太表达伪善,尽管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洛家人的作为已经深深伤到了他的心。
而靳如歌,从他们相识以来,她给他温暖与爱情,给了他几乎一整个世界的五彩斑斓,她对他那么好,那么牢牢抓着他的心。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为了那些伤害他的人,而辜负了一个如此深爱他的女孩子?
靳如歌何其无辜!
反正他们已经睡过了,就算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再也无法时光倒转拨乱反正了。
“如歌~我上次给你的银行卡,你带着了没?”凌予蹙了蹙眉,心里有了一番打算。
靳如歌从他怀里钻出来,然后一掀被子就跳了下去,从随身的斜挎包里取出银行卡递给他:“怎么,你真的没钱啦?怎么不早说!”
凌予扑哧一笑:“不是。”
他自然是有钱的,但是他身上的那张卡,是他大学毕业之后洛振宇有一次私自去见他,给他的卡。他看这位老人是真心喜欢自己,一再想要认自己做养子,所以不忍心拒绝,尽管他收下了,但是他一分钱没用过。
尤其,在他有次因为好奇而去取款机面前查看了余额之后,看见里面的天文数字,他更不敢用了。
而靳如歌身上的那张卡,却是他的工资卡。
他用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作为自己心爱女人的零花钱,他觉得,这是应该的。
现在,凌予看着手里的银行卡,他想,如果要做最坏的打算,带着靳如歌一起私奔的话,出国不大可能,因为他们都弄不到自己的户籍,军人出入境跟普通百姓也不一样,这条路子肯定走不通。
但如果要留在国内的话,靳沫卿的势力有点大,想要不被发现,可能只能满世界的游荡,一辈子穿梭在云南,拉萨,这些尽管美丽却偏僻遥远的地方。
再加上他们卡里的钱,还必须在私奔前取出来,转移到另一张卡上,或者筹备一两年内需要使用的现金,未来一段时间不使用银行卡,让靳沫卿对于他们的踪迹无处可寻。
他发了一会儿呆,因为思考的太过投入了,所以都忘记了靳如歌的存在。
相识这么久以来,靳如歌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忘我地思考过什么。
她是个太过敏感而又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凌予的反常被她看在眼里,她的脑子迅速转了起来,联系着所有的前因后果,心里的恐慌无限蔓延。
她咽了咽口水,捏紧了拳头,忽然凑到凌予耳边问了一句:“我爸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