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顶着谢大丫的名头活着,她还是更希望用回自己的名字,顺手一些。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谢悠然,以后,你就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活了。
本以为报户口会很顺利,不会起什么周折,但没想到,谢保顺还是遇到了阻碍。
从里长家回来后,他愤愤地将写着名字的红纸拍到桌子上,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哼,什么里长,什么一村之长,完全就是公报私仇,刻意为难。真正是气人。”
“怎么了爹?”谢悠然问。
谢保顺气到:“王友良那个混蛋,借故说你们姐仨已经有名字了,再改就是个麻烦事,不给你们改。”
谢悠然皱眉,“那四宝呢?”
谢保顺道:“四宝他没说不行,但我刚才在路上看了,这龟孙把四宝的红纸也退回来了。”
一大早的,他拎着大闺女准备的一包鸡蛋,还有一包祥顺斋的点心,和自己家的一罐秋梨膏,带上写着四个孩子名字的红纸兴冲冲地去了里长家,结果,三句话不到,那孙子就直接把他打发回来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谢悠然想了想,道:“爹,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吧。”
她猜到里长会借机报复,会有一些刻意为难,但没想到,他报复得这么明显。
她们姐妹仨改名字他能找到借口刁难,但四宝的,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这是要仗势欺人了?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手里还捏着他的把柄?
谢悠然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拎着谢保顺被里长原封不动退回来的那包东西出门了。
走到了里长家门口,她高声道:“里长在家吗?”
“谁呀?”院里走出一个妇人,正是里长的婆娘张氏。
“大娘好。”谢悠然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是大丫啊!”张氏见到谢悠然有点尴尬,毕竟她爹前脚刚从她家走的。
谢悠然好似根本没发生过她爹被气回去那档子事一样,笑呵呵的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大娘,我娘前儿生了小弟弟,这是一点小意思,您收下。”
“这个……”张氏刚得了丈夫吩咐,谢家送来的东西一律不收,可按照这儿的习俗,谁家添了新丁都会往左邻右舍的送红鸡蛋,大家也都会开开心心地收下,沾点喜气。关系好的,还会去送二十个鸡蛋。
她知道丈夫因为兄弟的事跟谢家大房闹得不愉快,但他们刚才已经拒绝过谢保顺了,这会儿难不成又要拒绝他闺女一次?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确实是喜事,不收的话,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张氏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收。
谢悠然倒也不着急,只是拉家常似的道:“大娘,最近有没有去镇上的祥顺斋买东西啊?他们家新推出了一款叫做秋梨膏的药膳,不但可以止咳化痰,还可以滋补养颜,对女人尤其有好处。一罐卖三百文呢。哦对了,您还不知道吧?这秋梨膏就是我家做的。前段时间太忙了,都没顾上送一罐来给大娘尝尝,这不,今儿有空,我就给您送来了。”
“是吗?”张氏一听很高兴,这秋梨膏的大名她可就早听说了,也想过去镇上买,但三百文一罐对于他们乡下人来说,确实有点贵,所以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去买一罐来尝尝,如今人家免费送上门来,她哪能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