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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辛苦些,严守营地,切勿轻举妄动,待我与诸王商量妥当之后,再做打算。”
众将告辞,各去分派兵卒。
孟僧伦四处巡视一圈,单独回来见执政,拱手问道:“正是用人之际,为何不见唐为天与王颠?有这两人守在执政身边,我们在外面拼杀时,也能安心些。”
“我让他们返回汝南,与鲍将军汇合,观望形势。”徐础没提他让王颠率兵前往邺城的命令。
“执政早知道东都是块险地?”
“嗯。”
“那咱们不如趁夜离开,直奔汝南。我也看出来了,诸王各怀异心,就算侥幸除掉降世王,晋王、宁王之间也有一战。咱们不如回江东,先站稳脚跟,再图中原。”
“东都是要地,所以也是险地。吴军趁夜离开,担逃亡之名,回到江东之后何以服众?必须挟战胜之威,裹数万之众,方可一举平定江东。”
孟僧伦知道执政说得没错,他们就是因为在江东屡战屡败,才被迫来到洛州,若是又被迫返回江东,殊无胜算。
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执政自有主意,我们拼命就是。”
“有劳孟将军。吴军人少,每一个都要珍惜,我在想办法,能不拼命,尽量不要拼命。”
宋星裁从外面进来,“执政,有人求见,自称是郭时风。”
郭时风也参加了大殿之宴,宋星裁对他却没有印象。
“这是梁王与晋王的谋士,快请进来。”
孟僧伦与宋星裁露出喜色,终于相信执政与诸王之间真有联合。
郭时风带来一名随从,进帐之后,见无外人,随从摘下头盔,上前两步,跪在地上,向徐础道:“晋王要我务必跪谢吴王,他不能亲来……”
随从竟然是刘有终,徐础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大哥这是干嘛?愚弟如何承受得起?”
刘有终坚持拱手跪拜,然后才站起身,激动地说:“吴王今日之义举,昭如日月,莫说是结拜兄弟,便是一母同产的亲兄弟,又当如何?晋王说了,吴王今天救下的不是他一条性命,而是晋军近万将士、乃至并州数十万百姓的命。晋王还说,他这条命从今往后属于吴王,请吴王随意处置,一声令下,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晋王与晋军将士也会直趟过去,绝无二话。”
刘有终一口一个“吴王”,再不称“四弟”。
面对两名谋士,徐础又有一番说话,微笑道:“合则生,散则死,一直都是这个道理,晋王明白,我明白,梁王等人也明白。今日之事,非一王所能独挡,若是彼此推诿,更会落入敌人彀中。”
郭时风终于能插上一句话,“梁王也说了,吴王仁义,除了吴王,他谁也不信,万事皆请吴王做主。”
“降世王一计失算,必然再生它计,如何应对,还需诸王共商大计。”
郭时风、刘有终哪里肯同意,只说是晋王、梁王的主意,必须由吴王做主,否则的话,他们宁可连夜逃走,也不想留在东都。
任何一位稍有野心的王,都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东都,徐础推辞再三,勉强道:“好,请两位回去转告晋王、梁王:五王联合总得有人做主,承蒙二王信任,我可以挺身而出,但是不能立刻‘做主’,待我说服宁王、蜀王之后,再请二王,五方合力,方有胜算。在此之前,请各王谨守营地,先求自保,不要让降世王有可趁之机。”
“城里的降世军虽多,不过六千人,各门皆由诸王把守,绝不再放人进来就是。”郭时风道。
徐础点头,降世王贪图皇宫,的确是个昏招,“但是不要轻举妄动,东都形势复杂,需步步小心。”
刘、郭两人点头,刘有终道:“宁抱关果然阴险,他假装迷恋美色,令薛六甲将忌惮之心转到晋王头上,没准他还事前告密……”
徐础摇头,“如果有人告密,薛六甲用不着挨个试探,他向来不喜欢有人称王,仅此而已。五王既要联合,不可再互生疑心。”
刘有终讪讪地笑了笑。
郭时风道:“宁抱关、甘招毕竟是降世军出身,他们若被降世王拉拢过去,咱们就更不占上风。”
何止不占上风,哪怕只是宁抱关一个人倒向降世王,吴、晋、梁三王也不是对手。
“信任最重要,五王必须互相信任,才有机会破局。”徐础尤其需要“信任”,他的将士最少,诸王彼此防备的时候,他只能当一个传话的谋士,取得“信任”之后,他才能借势成为真正的吴王。
郭时风、刘有终同时拱手道:“我们两家信任吴王。”